云彦芷一向睡得浅,他半夜又要出门,这些日子便一直睡在外院的书房,只用晚饭的时候,偶尔去她那里陪她坐上一坐。
这日他正在兵部,却看见引路的小太监偷偷塞了一张纸条给他,他不动声色看了,连石海竟是借故国库空虚,要断了英国公府在边疆的军饷。
如今战事正酣,若是停了供应,英国公和明泽效在边疆,早晚要生变数。
明靖珩没想到连石海竟能这般不要脸,他气的睚眦欲裂,去找连石海理论。
连石海看着他,却是笑道:明五爷,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可是有后着的。
明靖珩只觉得自己气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将连石海案台上的东西全部挥落在地,汝窑的水丞碎落,发出一声脆响:你知不知道这样有什么后果!突厥人若是攻进来了,你置百姓苍生于何地?
连石海却仍是笑着,他注视着明靖珩满是怒火的双眼,蹲下身捡起了那砚台的一块碎片:这可是端砚,五爷也太不爱惜物力了。他看着那被摔成四分五裂的砚台,笑道,这天下大势,不就是如此,碎了,总有人能给补上。
他抬起头看着他,笑容中带着丝洋洋得意的毒辣:五爷既然真这么关心天下苍生,为何不愿按我说的去做?兰芝虽然比不上你夫人花容月貌,但也差不了太多。难道我连石海的女儿就这么入不了你明五爷的眼吗?
第二日,明靖珩看着兰芝跪倒在明家祖先排位前,他闭上双眼,待兰芝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含羞带怯的站到他身边时,彭氏笑道:好了,今日是洞房花烛夜,阿寄你就宿在乱玉轩吧。
见彭氏要离开,他却是追了几步上去,对彭氏轻声道:阿芷那边,今晚恐怕不好过。阿嫂可否帮我劝慰一二?
彭氏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兰芝,见明靖珩丝毫没有避讳兰芝的意思,面上仍是一派淡然。她再也撑不住笑意,只匆匆答道:我知晓了。
这是他人生第二次洞房花烛,兰芝如今算是他的平妻,虽矮了正妻一头,但仍是着红。他将兰芝头上的绣帕挑起,看着她弯弯的眉眼,却生出一种疲惫和厌倦。
敬酒时他故意喝的醉醺醺的,旁人只是当他高兴,什么人来敬酒,他都不拒。兰芝见他醉到不省人事,摇摇晃晃的回了新房,忙起身将他搀扶到床上去。
她拿了块湿手帕,给他擦脸,他却是抓住了她的手,笑着问她道:这可是你想要的?
兰芝顿时面色一派苍白,他却似是一时醉话,翻了个身,便睡过去了。
阔云堂内,云彦芷听着正厅那边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只觉得心冷的想要死掉一般,她突然想到昨日彭氏和她说的话。
阿寄他一直是个长情的人,这些年来,对兰芝也一直没有死心。不过你放心,你还是他的正妻,毕竟你也是给他生下阿绫了的。阿寄这孩子对自己身边的人一向好,他如今对你又有一股子歉意,就算日后兰芝能得宠,你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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