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夫君心中另有她人,自己是用了手段嫁给王廷之的,不得他喜欢本就正常,况且夫妻恩爱虽然难得,相敬如宾亦是难寻。王廷之对她,算是个好丈夫。不纳妾侍,房里以她为尊,婆婆为难她时,常常为她解围,就连国公府里的连姨娘,他也吩咐人多加照料着,她已十分知足。什么掌家权,什么婆媳斗法,若自己真的想了做了,只怕夫君早就厌了自己。
奶奶,林嬷嬷在前厅等了许久,您要不要去看看?月桐见楚芳一动不动站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催促道。这林嬷嬷是侯夫人身边得用之人,楚芳轻易不得罪她。可她今日心里突然生了些勇气,不耐烦再应酬这些瞎蹦跶的小人,轻轻摇了摇头:让月松客客气气地送出去,我先用早膳,再去婆婆院里看看是何事。
月桐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应付林嬷嬷。月松脾气急,受不了气,怕惹了林嬷嬷给奶奶招不痛快。
楚芳用完膳,又去看眼仍在呼呼大睡的儿子,才不紧不慢地去侯府正院。侯夫人闵氏原本正跟林嬷嬷微笑着说话,见她进来,脸立刻冷下来:也不知哪家的教养,都日上三竿了,做媳妇的才来婆婆身前伺候。楚芳俯身行礼后,柔柔笑着道:原先在家时,我们太太念着老太太身子不便,逢初一十五才早起请安的,平日里虽常去承欢膝下,但也只是说话解闷。老太太说了,添茶倒水的,自有丫鬟婆子们。没想到咱们侯府是需要媳妇日日早起服侍婆婆的,媳妇以后一定谨记。
闵氏简直要气死,偏偏护国公府老太太、三太太都是出自武威侯府,她们的所学所用不就是武威侯府的规矩吗?自己怎好打自己嘴巴?她一张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白,偏又发作不得,直冲得心口疼。
敛哥儿今日百日,你这个做母亲的居然万事不管,劳累我这把老骨头跟着操碎了心。闵氏越挫越勇,在别处找起了场子。
儿媳知错了,母亲。楚芳换上一脸惶恐,继而又有些忧愁:前几日老太太还埋怨我,做人家媳妇的,只顾着自己享福,让婆婆整日为府中琐事繁忙不得歇息,让我赶紧将府中事务接过来。儿媳先前还想着自己年纪轻,压不住事,不如母亲精明得力,如今看,是得硬逼着自己管起府中的事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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