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蓁吃够了粗心大意的苦,劝他提早去看看:从当初在客来居初见,她仿佛就对你势在必得,在布衣坊那处院子时,她说与你曾有相识之缘,我觉得你亲自去定能再问出些什么。见樊克之一脸不愿,楚蓁只得柔柔哄他:她整天惦记我的男人,我现在又身子不便,当然得你出马狠狠地斥骂她一通才解气。
樊克之拗不过她,让人将岳麒叫来。按说楚蓁在坐月子,外男不宜入内。不过岳麒是樊克之母家后人,樊克之将他当亲弟弟看的,便没那么多避讳,只让碧春在床前放架屏风,全当避讳了。
岳麒进来的时候还一头雾水:大人最近几日连衙都不上了,不知找他何事。
那个梅什么,在牢里怎样了?竟是连名字都懒得叫。
岳麒这才回过神:哦,不太好。您吩咐不准兄弟们跟她讲话,她房间里终日点着灯,不知白天黑夜,这才不到一个月,那姑娘都快疯了,这几天正用牢里的枯草在胳膊上划道子计算时辰呢。嘿嘿嘿。这种惩罚的法子真是绝了!
楚蓁听了不禁抖了抖,惹得樊克之冷冷瞥了岳麒一眼,岳麒登时低头不敢再说。楚蓁催樊克之赶紧去看看,别还没审人就死在牢里,却将岳麒单独留下。岳麒可怜巴巴地看着樊克之,巴望着他替自己推脱掉,自己实在不知道奶奶要问什么,快吓死了。樊克之只给他一个冷冰冰、绝然的背影。
岳小哥,你坐。楚蓁见实哥儿动来动去的,干脆将他抱在怀里,边摇边跟岳麒说话。岳麒快要哭了:奶奶,您,您别这么喊我,叫我名字就行。楚蓁见他坚持,也不好勉强。先问问他这几日在干嘛,接着冷不丁道:岳麒,你今年也有十七了吧?可有考虑娶妻?
岳麒一下子懵了,他从未想过娶妻生子,自己孑然一身,身无片瓦,拿什么娶妻?奶奶,我一个穷小子,拿什么养妻儿啊?还是不要耽搁人家姑娘了。他嗫嚅道。其实每次去护国公府找楚祺,偶尔见他带着淳哥儿那个胖娃娃玩,自己也是羡慕的。小小的,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娃娃,真好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楚蓁掂掂儿子,笑着道:我已命人将右边那个小院买下来,落到你名下。虽然不大,但足够你一家子住了。隔壁的那户人家致仕回原籍了,楚蓁正好买下重新收拾一番,老早就想给岳麒了。怀化大将军府的东西不能明着给他,一座京都的院子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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