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巴格鲁决定冒险出去看看情况,他将楚蓁拉到身前挡着,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向门口。楚蓁颠簸了半日,刚又被巴格鲁拉扯一番,隐隐觉得肚子有些痛,此时走在巴格鲁前头,被他催促着,更难受了。
院子里万籁俱寂,夕阳渐沉,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了。楚蓁艰难地在巴格鲁的推搡下往前走去。她直觉是有人来救她了,脑子里想着自己与巴格鲁的位置,思索着可能逃脱的办法。
突然,静谧的空气中,嗡的传来一声弓弦绷起的低鸣,趁着身后之人查看的千钧一瞬,楚蓁不管不顾地抱着肚子猛然蹲下,紧接着往左使劲儿滚了半圈。巴格鲁始料不及,但反应相当快地紧跟着迅速弯腰要去拽她。可惜,一支闪着银光的利箭已经噌地挟着万钧之力汹涌杀意,精准地朝着他脑袋射来!
巴格鲁是部落中难得的骁勇之士,死亡的感觉促使他放弃了去拽楚蓁,往右闪身躲去,可是那箭就像有眼睛似,仍擦着他的额角掠过,留下一条细长的伤口,鲜血瞬间溢出,待他站定,左半面脸已全是血!若不是多年的历练,刚才那一箭已经要了他的命!多么可怕的敌人!如此出神入化的箭术,这样澎湃四溢的杀意,来的绝对就是那个将自己部族打回大漠深处的少年将军!
就在巴格鲁躲避的片刻,院子四周墙上一个个矫健的身影无声飞下,迅速的将他包抄起来。院角处的一颗刺槐后闪出一个一身官服的高大青年,随着他快速行来,能看出他似有腿疾,右手许是因为刚刚奋力射箭的缘故,正一滴滴地淌着血。他不管被围殴的巴格鲁,眼中只有伏在地上浑身尘土的楚蓁。
蓁儿!刚才还镇定自若射箭的人,此刻手却抖了起来。樊克之几乎是跑到楚蓁身边,轻柔却快速地将人抱到怀里,这种失而复得又夹杂着万幸来得及的心情激得他差点飙泪。他抬起右手为楚蓁抹掉脸颊上的污渍,不妨手上的血吧嗒一下滴在楚蓁下巴上。楚蓁原本强笑着望着他的大眼,瞬间涌上焦急:元哥哥,你受伤了?有没有事?快,赶紧找人包扎一下。说着,忍着疼痛就要起身。
我无事,就是有些脱力。你怎样?有没有哪里受伤?樊克之上下看着,偏不敢随意移动她。楚蓁本想笑笑安慰他,无奈腹中的疼痛越来越密集,额上已经渗出汗来,只能暗吸口气,低吟道:元哥哥,咱们的娃娃可能要出来了。说完,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痛,楚蓁松松攀着樊克之的手立时抓紧,一阵刺痛提醒樊克之她真的疼得厉害。
岳麒!樊克之一脸焦急,高喊正将梅嘉和丫鬟照水用绳子缠了一道又一道的岳麒,岳麒立马过来,瞧见状况后,飞快出去叫人弄来马车,一行人匆匆往将军府行去
墨兰居的东耳间里,即将入夏的天里生了暖盆,仆妇丫鬟来来往往穿梭不停。惠妃早早就送来的宫中产婆正跪在床前,声音镇静的安抚:奶奶别怕,奶奶胎里养得好,胎位也正,小少爷早些出来不妨什么的。奶奶只消跟着奴婢吸气吐气,小少爷定能稳稳当当落地。荣王亦是这产婆接生的,楚蓁听了她的话,不顾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强逼着自己有些慌乱害怕的心镇定下来,随着产婆的指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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