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时碧春进来放做好的小衣,樊克之立刻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她:你们奶奶去哪儿了?碧春见他如此焦急,也跟着不安起来:前些日子跟着表姑娘来京都的小丫头照水来了,带来了舅老爷的信,还说表姑娘有事求奶奶,在云来客栈,奶奶便带着余嬷嬷和丁侍卫去了。爷,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樊克之一听,立时目眦欲裂!只觉整颗心都吊在半空!他派人送陈初妙回蜀川之前,觉得照水这丫头不对劲,已让人发卖了,哪儿还能带什么信!她根本不可能再回到蜀川!且陈初妙甫一回蜀地,立马被楚蓁舅舅嫁了出去,如何还能再回京都!蓁儿有危险!
根本没听碧春在继续说着什么,樊克之立刻命邝日中将心腹好手全都点齐,自己带了几个人就奔着云来客栈快速掠去。等他赶到的时候,只见客栈后院混乱无比,满地的货物混杂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几个负隅顽抗,正被丁从义的人前后绞杀。余氏跟几个丫鬟倒在血泊中,胸膛微微起伏,倒是还有命在。
樊克之迅速扫了一圈,没找着丁从义,悬在嗓子眼的心稍放下半点。他快速指使人将余氏她们送去医馆,让人叫邝日中将客栈从掌柜到小厮全围起来,一个一个地严加审问,自己则带了善寻踪的亲随顺着丁从义布下的暗标急速追去。
楚蓁迷迷糊糊地还不甚清醒,恍惚间以为躺在墨兰居的雕花大床上,可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自从自己肚子渐大,樊克之就将睡床加厚了几层,用的是琼州的桑棉,柔软舒适,那张床是绝不会晃晃悠悠咯得很的,这应该是在某架马车上。是了,自己被人掳走了,而强人正是梅嘉!
想到梅嘉那恶毒的眼神,她下意识地捂住肚子,意识回笼,猛然睁开了眼!四目所见是一片漆黑,能听到马车轱辘的滚滚声,身下是还算柔软的棉垫,双手被人用软巾绑了起来,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她抬起双臂四处探了探,发现自己应该是被塞进了箱子里。这次是自己大意了,她不禁后悔起来,元哥哥一定急坏了。
箱外隐约能听到人的说话声,间或有马儿的嘶叫,咕噜咕噜地,时间一久,楚蓁不由地又有些昏沉起来。再过了一会儿,好像队伍转了个弯儿,又行进了片刻,突然停了下来。楚蓁立马醒过神来,闭眼假寐。四周一时万籁俱寂,楚蓁正忐忑,头顶的盖子乍然被掀开,刺目的光亮照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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