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克之怕她站在廊口吹了风,也怕她累着,扶着她依旧进了屋,岳麒也在后头跟着。岳麒,就一个姑娘吗?他不放心,还是想问清楚了。岳麒挠挠头,不确定道:是个小丫头上前与我说的,还有个赶车的马夫,姑娘坐在马车里头,没看清。看来,那位姑娘也不是一个人孤零零上门的,会是谁呢?
楚蓁也在想,到底是谁呢?她接连守孝,出孝就嫁人,以前的手帕交除了温柔基本都不来往了。况且真是闺中密友,也不会此时上门啊。正想着,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喘着粗气过来报信:奶奶,碧春姐姐让奴婢跟您说一声,来得是舅老爷家中的妙姑娘,让奶奶看看,如何安置。
楚蓁惊地差点从矮榻上蹦起来:什么?妙姐姐?她不是在蜀川吗?千里迢迢的,怎么到京城来了?赶紧的,我去迎迎她。一旁正坐着说话的樊克之与岳麒吓了一跳,樊克之忙走过来,让侍琴几人为她穿上进屋时脱掉的外裳。见她急得扣子都扣错了,缓声安慰道:你别急,碧春不是去了?她有分寸,必不会亏待表姐的。
楚蓁此时却是真的又急又紧张,怕是舅舅出了什么事,又怕陈初妙路上碰上什么麻烦事,最要命的是,自己与妙姐姐就小时候见过几次,根本谈不上熟悉。即便她要来京中,按说该去护国公府,怎得跑到将军府来了?
还没待她想清楚,外头便有人说,表姑娘进院门了。她忙三两下整好衣裳,让樊克之与岳麒去了隔壁的小书房,自己领着侍琴几个出去迎陈初妙了。
刚走到廊下,便见碧春引着个穿灰鼠毛斗篷的女子过来,帽檐压得低低的,瞧不清面容,只能看见微微泛黄的脸庞,尖尖的下巴。陈初妙瞧着身量颇高,冬日里穿这么多也能看出细腰不盈一握,身段窈窕,该是个美貌之人。
楚蓁小心翼翼下了台阶,疾行几步迎到她面前,笑盈盈道:大老远的,表姐怎得来了?路上可累着了?冷不冷?快,快进屋暖暖。陈初妙伸手将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瘦削的脸庞来,想必是急着赶路,面上风霜之色浓郁,眼睛虽然妩媚,却被眼下的乌青夺去了光彩,整个人精神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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