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眼前,楚蓁半低着头,温温柔柔地瞅着自己摸她肚子的手,樊克之却有种她想剁了自己手的芒刺在背之感。屋里烧着地龙,明明温暖非常,他竟然会觉得冷!
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侍画捧着红木漆盘直愣愣地行到榻前,撅着小嘴,磕楞一下将白玉茶盏放在他眼前,用了十足十的劲。对面的楚蓁淡笑着看了她一眼,她才不情不愿地扭脸退到一旁。侍棋瞧她这个样子实在不像话,便拉着她出去,只留了一向温和安静的侍书在屋里伺候。
樊克之伸手抹掉溅出来的水滴,抬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楚蓁:怎得一回事?侍画那丫头要吃了我似的。楚蓁凤眼微挑,意味不明看了他一眼,轻轻道:那丫头脾气大得很,若是有什么看不惯的,连我都能挤兑。夫君何不想想,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
这话就是故意了,侍画再如何,终究是个丫头,何谈得罪主子呢?明摆着,是有人惹着她的主子了,才会如此。
樊克之收回手来,半倚在榻桌上想了许久,仍旧不得其门,忍不住问道:蓁儿,到底所为何事? 这几日除了推事院衙门,就是府中,樊克之再没去过旁的地方。府中也是时时陪在楚蓁身侧,实在没有头绪。
楚蓁瞧他不像作假,便往他身边靠了靠:元哥哥前几日可是去了小花园?樊克之伸手将人揽在怀里,点了点头。可是在园子里见了什么人?一心为她拂开碎发的人想也没想答道:天儿冷,园子里半个人影也没有,能见着谁?
楚蓁听了,轻轻推开他,凤眼闪烁,带着淡淡笑意:哦?就没见着个桃腮杏眼俏生生的美人儿?樊克之失了手中暖香的身子,还有些愣怔:什么美人?府中最美的,不就是你吗?楚蓁也愣了,这人说情话总是教人猝不及防。
樊克之刚想伸手,楚蓁用葱白的手指轻轻止住,眼含薄嗔:别想蒙混。说说吧,那个桑姑娘是怎么回事?樊克之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什么桑姑娘?府中新进来的?还是你最近结识的?从未见过。楚蓁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这才软了身子,重又让人拢在怀里。
屋中梅香阵阵,两人温情脉脉地靠在一起,楚蓁本不想破坏这气氛,可府中的事,尤其事涉侯府,还是得与他说上一说。元哥哥,上回老太太送来的两个姑娘,前几日在园子中遇见了你,起了歪心,被侍画抓了个现行。她没说如何处置,等的就是樊克之的回答。
没想樊克之半点没往心里去,那俩人他丝毫没有印象,那日去小花园也是想为楚蓁掐几只梅花,碰着了谁早忘了。既如此,你将人教给万山吧,他会处置的。楚蓁本来也没想自己动手,教给樊克之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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