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诏进来时一脸的汗,他衣服整齐,带着羽冠,像是匆匆从衙门中赶回来的。身后的樊明仁则是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樊诏一进门,先是给父母请安,等喘匀了气,才转向闲坐一旁的樊克之,满脸的伤心与不敢置信:元哥儿,你怎能如此惹祖父生气呢?难道你忘了当年祖父是如何谆谆教诲于你,连你大哥都顾不上吗?
樊克之心中冷笑,若不是当年樊明仁实在于武学上毫无天赋,手上无力,难成大器,难保侯爷还会教导自己,只怕根本活不到如今。
再有,你怎能如此怀疑你婶娘?你幼时,衣食住行哪样不是她操心?樊诏一脸沉痛地诉说樊克之的不是,好像他有多么恩将仇报。林氏也作势用帕子捂着脸,不住地抽动身子,帕子上却是半点湿意也无。
樊明仁此时才抬起头,像是自言自语道:二弟一向孝顺,怎得娶妻之后便变了一个人,好似与咱们成了仇人似的?难道真像梅五少说的,弟妹不是那贤良温婉之人?唉。
樊克之本冷眼瞧着他们父子二人做戏,听到樊明仁如此败坏楚蓁的名声,顿时大怒。他起身几步走到樊明仁身前,挺拔的身影罩在樊明仁的头上,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死亡之语:你若是再敢说半句她的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樊明仁被他眼中弥漫的强烈杀意吓得腿都软了,林氏忙从位子上扑了过来,挡在他身前,一改先前的孤傲,活像市井中骂街的泼妇:你个杀千刀的,要是敢伤我儿子一根汗毛,我决不放过你!见樊克之不为所动,看她们母子像看死物,她忙拉着樊明仁转向樊侯爷与樊诏:侯爷、老爷,老二媳妇已经不能生了,咱们府上可只有逊哥儿这一根独苗了,你们可千万不能让那白眼狼伤了他啊!说完,便真的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好似忘了,府里还有个庶出的樊明义。即便楚蓁真的不能生,樊克之也可另纳她人,怎会只有樊明仁一根独苗呢?
楚蓁不能生了?樊侯爷是一脸诧异,樊诏则是心中狂喜,以樊克之对楚蓁的情意,定不会再娶旁人,这下子,侯府可要彻底握在自己这一房的手里了!连刚刚差点被吓傻的樊明仁听了,都彻底缓了过来,挺直了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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