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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踏枝头 穿外套的狗 2514 字 2021-11-30

这一日,樊克之早早从外边回来了。如今已入夏,天儿热起来,外头走一遭身上就出一层汗。日头虽不如盛夏时烈,却也烘得人头晕,太阳底下走久了,人也得黑一圈。樊克之回来时,前襟都湿透了,脸皮晒得通红,一看就是奔波了半日。行军打仗的人不讲究,只怕根本没想着躲着太阳。

楚蓁瞧着他成婚时养得白胖了些的脸庞又消瘦下去,还黑了不少,十分心疼。刚一进门,便亲手浸了帕子为他擦脸。侍琴与侍棋忙从柜中拿了换洗的外衣,楚蓁又吩咐小丫头摆了一小盆冰,站在樊克之身边,觉得他都快要烧起来了。

等一切收拾妥当,碧春让人端了茶点进来,樊克之便将她们几个都打发出去,拉着楚蓁坐在新换的美人榻上,神情颇为郑重。

楚蓁瞧着他严肃的样子,不由跟着紧张起来,难不成又有什么幺蛾子?

樊克之低头呷了口茶,思索了一会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漆了口的信来。那信封是常见的黄纸,看上去十分轻薄。楚蓁伸手拿的时候,樊克之却不肯给:蓁儿,你怎么都不问问是谁写来的?

楚蓁十分笃定道:除了剑南道的舅舅,没旁的人了。樊克之正准备假装生气的脸面还没摆出来,顿时僵住了。人家都这样说了,自己再做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来,岂不是有些无理取闹?他拉不下这个脸,只得在楚蓁再次抽动时不情不愿地松了手,只他往后仰靠在炕垫上,默默不言不语。

楚蓁颇为诧异,樊克之的样子怎么像是闹什么别扭?她将信擎在手中,反复看了看,实在摸不着头绪,索性自己去绣筐里娶了剪刀,沿着漆口裁开,将一页薄薄的宣纸轻轻扯出来,纸上有股淡淡的松香味,看得出写信之人平日里应是经常研习诗书。

等她将信展开看完后,不由头疼起来,怪不得樊克之态度那样奇怪,信是王廷之使人送来的,只有一句话:五日后,城外柳庄杨树林一叙,有要事相商。这样含糊其辞,若是有心人看起来,只怕会多心。尤其是,不知为何,樊克之与王廷之之间总有若有似乎暗中较劲之感,楚蓁就更不愿意俩人碰在一起了。

此刻,安抚眼前之人最为紧要,这一回楚蓁学聪明了,她不再耍赖撒娇,而是先发制人:元哥哥,为何要私自截下我的信件?堂堂**上将,怎能行如此宵小之事呢?她故意板起脸,佯装生气。

樊克之登时傻眼,再想不到楚蓁会这样,憋红了脸也想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对着楚蓁瞪起的凤眼,只能实话实说:最近一段时日,你不畅快,我便让他们没事别来烦你。他不自在的摸摸鼻头:王千牛卫身边的那个侍卫来送信时我恰好回府,便拿着了。说完,拿起榻边楚蓁闲时所看的一本游记,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