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记事起,姐姐便亲自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却老成得像个宅门妇人。可我知道,她性子柔弱,心又善,平安将我带大不知废了多少心力。樊克之沉浸在回忆中,语气带着一丝怀念。
那时谁也没想到,她竟是偷偷使法子参加了殿选,进而入宫服侍圣上。樊克之渐渐低沉起来,她那时候,明明是有心上人的楚蓁待要问他惠妃的心上人为何不阻拦她,却莫名觉得这是个禁忌,只紧紧搂住樊克之的腰,细声宽慰:姐姐那样疼你,当然事事为你着想,再说,如今有了荣王殿下,姐姐往后又多了重依靠,必有后福。
樊克之眼前浮现出外甥那张清冷的小脸,脸上不自觉带出笑意。他放下茶盏,摸摸怀中人白嫩的脸庞,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两情缱绻,外头的枝头上不知何时停了对鸟儿,也头靠着头,跟屋中的夫妻一样温馨相依。
第二日,是楚蓁回门之期。樊克之念着此事,晚上没折腾她。夫妻俩人起得早,正坐在小厅里用早膳,侍画笑嘻嘻地噔噔几步进来,脆声道:姑娘,五爷来接您了呢!碧春瞪了她一眼,她忙吐吐舌头,停稳身子正经回话:启禀奶奶,小舅爷一早就等在门外,说是要接您跟爷回国公府。
楚蓁赶忙放下碗筷,急急就要往外走:满哥儿来了?怎得这样早?这孩子,可别冻坏了,快,给他拿件披风,我去迎迎他。樊克之无奈起身,将她摁在座位上,你先喝点粥,别吹了风,我去迎他。
说着,并不拿碧夏递过来的披风,抬脚往外走。楚蓁知他说定的事儿再难更改,便没出去,却如坐针毡,静不下来。
谁知,樊克之还未出正院的门,楚祺已大笑着跟着岳麒进来了。他边走边拍着岳麒的肩膀朗声道:你既无事,不如今日跟着姐姐姐夫去咱们府里吧,爹留给我好多兵书,咱俩正好一块儿研习。
岳麒一眼看见樊克之,忙几步奔到他眼前:爷,你怎么出来了?樊克之朝他点点头,看着楚祺道:奶奶不放心小舅爷,我出来迎一迎。楚祺本不想搭理他,听他如此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情不愿地喊了声:姐夫。
岳麒听樊克之竟是亲自出来迎楚祺,知他是看重妻子才如此,转头问楚祺:你刚刚说请我去护国公府,可当真?楚祺立马拍拍胸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岳麒满意点头,转身圆圆的大眼看向樊克之,目露祈求之意。
樊克之扬扬眉毛:我本就打算带上你。岳麒高兴地大眼弯成月牙,一旁的楚祺瞠目:明明是自己先提的,怎得岳麒对樊克之感恩戴德的?真是奸诈。
楚蓁等得着急,让人掀起门帘,对着院门道:满哥儿来了怎么不进屋?楚祺听见姐姐喊自己,顿时将不快抛在脑后,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屋子:姐姐!一声姐姐喊得九转回肠,听得樊克之与岳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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