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祎见不得姐姐弟弟这副模样,宽慰道:五弟,你不是一直想从军吗?樊大哥沙场征战多年,你若跟着他学,必能受益不少。见弟弟还是兴致不高,只好直白说明:反正将军府只有姐姐跟樊大哥,你天天往那儿去,就说是跟着樊大哥习武,想必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楚祺眼睛一亮,对啊!将军府又没有别人,姐姐一个人多无聊啊,自己天天去,可以陪着她。况且他表面不说,心里是真想拜樊克之为师的。
楚蓁在一旁见弟弟们如此这般定下,有些好笑,哪儿有娘家人天天往出嫁的女儿家去的。她只当楚祺一时兴起,并没往心里去,却不知往后的日子里,樊克之被楚祺气得差点砸了将军府。
三人用完膳略说了几句话,陈嬷嬷催楚蓁早点歇着,楚祎二人便各自回房。楚蓁让陈嬷嬷先去休息,自己领着侍画,去了听涛苑的上房。
陈氏去世后,楚蓁仍命人勤打扫上房,一切按照母亲在时的样子,梳妆台上的胭脂盒打开一半,里头的胭脂都干了,父亲的长袍挂在屏风上,仿佛会有人将它掸一掸再穿起来。楚蓁慢慢在房间里穿梭,伸手摸着父母生活的痕迹,那些天崩地裂的日子仍历历在目,让她每每想起心便似刀刺一般。
爹爹,娘亲,女儿明日就要出嫁了,你们若是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女儿跟元哥哥夫妻和顺,相守白头。楚蓁默默祈愿。她最后看了一眼,依依不舍地回了东跨院。刚准备歇下,大奶奶神神秘秘进了屋,将丫鬟们都撵了出去。
楚蓁见大奶奶神色尴尬,怕她有什么难事,忙引她坐到榻上,轻声问:大嫂可是有什么需要妹妹帮忙的?大奶奶脸上有些红,神情也颇不自然:没什么,是大太太让我过来的。有件事得嘱咐嘱咐妹妹。
楚蓁稍微放下心,只要不是有什么麻烦就好。可大奶奶甚少有这种扭捏的时候,她打趣道:难不成是大伯母让大嫂来教妹妹御夫之术?
大奶奶听了这个别扭的心情霎时退去,她轻轻捏捏楚蓁的脸庞,无奈笑道:你倒是一点也不紧张。楚蓁略带几分羞赧:嫁给我所喜欢的人,他也喜欢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大奶奶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怕楚蓁休息太晚,耽误吉时,大奶奶故作淡定地拿出一本精美的册子,平静道:蓁姐儿待会儿仔细看看,夫妻人伦乃是大事,切莫不上心。说完,匆匆走了。
楚蓁好奇地打开,才发现是本十分形象地春宫图。她打开看了一眼,烫手山芋似的扔了出去,想想不放心,用缎子紧紧包了起来,放在箱子最里面,这才让人重新伺候睡下了。
初八这日,卯时三刻,楚蓁就被陈嬷嬷用热水帕子叫醒了,她迷迷糊糊沐浴更衣,很是不明白:午时迎亲,嬷嬷为何这么早就把自己弄起来了?等着全福夫人来给自己上妆时,她才庆幸还好早起了。
寻寻觅觅,兜兜转转,她终于要嫁给心尖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