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耀祖听了,立马十分关心:楚姑娘可还好?若是累着,可得好好休息,下官府上有上好的补身药材,下官明日就让人送到府上。楚蓁还没出声,楚祎彻底冷了脸:碧春,放下帘子,马上进府!碧春赶紧拉下帘子,三爷的脸色实在吓人。
车厢外的裴耀祖见美人彻底消失在帘后,忙喊道:楚姑娘,你若是被人退亲,不要难过,我立马遣媒人上门提亲,你一定等着我!
楚祎暴怒:将他给我轰走!
小厮们见一向好脾气的三爷真的发火了,一哄而上,捂着裴耀祖的嘴就拖到一旁。车夫赶紧上前拉着缰绳,迅速进了门。楚祎气得使劲拍了下车厢中的小几,狠狠骂道:无耻之极!他已记起来了,那人是几年前在庄子外对姐姐无礼过的什么郡守家的儿子,想不到他还待在京城,竟然还知晓姐姐的事,真是该打!
楚蓁本来要生气,见弟弟气成这样,忙安慰他:三弟,莫要为他气坏了身子。他脑子不清楚,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说着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裴耀祖也不知是傻还是蠢,明知会被揍还直白的说出来。
楚祎见姐姐还有心情笑,无奈道:我只怕传到樊大哥的耳朵里,徒生事端。楚蓁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他不会!说完,早把裴耀祖忘到了脑后,想着今日里跟元哥哥说的那些话,痴痴笑了。
这副样子若是让刚才那裴耀祖看到了,只怕要气死了,楚祎不禁捏捏额角。碧春在一旁捂了嘴,不敢笑出声。
姐弟俩回到听涛苑,不出意外地被楚祺好一通埋怨,楚蓁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楚祎却被不堪其扰,凉凉道:我看你日日闲得慌,不若让严师傅歇息两日,请钟先生教你,如何?
楚祺听了顿时老实了,他换张谄媚的脸,围着哥哥左右作揖:好哥哥,我再不说了,你可千万别把钟先生召过来,我一见他就头疼,浑身不得劲。
众人哄地笑了起来,楚祺不像父兄,半刻也坐不住,让他习字作文便犯困,可他却能在马场里连跑两个时辰不嫌累。兄姐宠着他,护国公府祖上也是马上好手,也没拘着他,全由着他去。楚祎特意为他寻了一位擅骑射的严师傅,钟先生偶尔指点一下他的功课,别的时候,他全是跟着严师傅,一日不曾断过。楚蓁将父亲留下的众多藏书整理了一番,里头所有的兵书都搬到了楚祺的书房中。
姐弟三人一起用了午膳,便各自回房歇息。
楚蓁今日了却了心头大事,午觉睡得沉,再睁眼,日光已从青砖地板漫到了靛青帷幔上,屋子里暖融融,连日来的愁绪一扫而空。
她坐在书案后,手上拿着一卷《玉潭游记》,脑中想着的却是清淩日光下燕山别院中泛着冷香的梅树,点缀着雪晶,香气袅袅,从树下经过的时候,梅香仿佛粘在了斗篷上,落在了发丝上,沁到了她的肺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