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能活着比什么都好。楚蓁捧着茶盏,缓缓说道。
楚祎兄弟皆沉默了下来,是啊,总归是活着回来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听涛苑喜气洋洋,永宁侯府樊侯爷的书房里却碎了一地的瓷器古玩。
这混小子!既活着,为何不使人往府里送个信儿?既回了京,为何不回府,反倒住进了太子宫中?这让圣上如何想咱们侯府?樊侯爷暴躁地骂道,边骂便不解气,又狠狠将博古架上的三彩缠枝梅花瓶给扫了下来,哗啦摔了个粉碎。
一旁的侯府二老爷樊诏也长叹口气,无奈道:元哥儿莫非跟侯府离了心?这么些年,可是爹亲手把他教养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看在爹先前为他那么伤心难过的份上,也不该先去看太子殿下,唉
他不说还好,樊侯爷听了他的话越发生气,扯着嗓子吼道:他不愿回府,府中还不愿他回呢!这小小的侯府,恐怕人家看不上!说着,一脚踹翻了书案,头也不回出了书房,差点将门都拽下来。
樊诏低头作痛心疾首状,边往逍遥居走,边不住的念叨:元哥儿怎能这样呢?太伤老爷子的心了
刚进了逍遥居的院门,他原本沉痛的脸色就变了,阴沉沉的,跟在后头的小厮吓得直哆嗦。正屋门前为他打帘子的小丫鬟见他满面怒气,畏缩着动手慢了点儿,他狠狠瞪了一眼,抬脚踹在小丫鬟的腿窝处。
那小丫鬟吓傻了,腿上钻心的疼,却一声不敢哭,只跪在门口,不住地磕头,水嫩的皮肤一会儿就被石板蹭破了皮,血沿着下巴滴了下来,说不出的可怜。
樊二夫人林氏亲自迎了夫君进屋,给大丫鬟枇杷使了个眼色,枇杷悄悄退出去,让人将那小丫鬟堵了嘴拉了出去。
林氏亲自给夫君端了热茶,巧笑盈盈:老爷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小心自个儿的身子。樊诏瞧着妻子的笑脸,冷静了一些,沉声道:元哥儿那小子真是命大,居然回来了!
林氏登时没了笑脸,拧着手中的帕子,气道:不是说早死了吗?怎又回来了?真是活见了鬼了,老天爷不长眼!
哼,回来又如何?他未回府反倒直接进了宫,差点没把老爷子气死,侯府的将来如何,还未可知呢!升腾的水汽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阴狠,林氏不由得打了冷战。
两夫妻默默坐在正屋,谁也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