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时雨像是时问萍,此话不假,模样到底是像的,可眉眼中那隐含的坚毅,却是将昔日直谏御前的袁青岑学了个十成十。
只是她到底是女子,容貌又极纤细,便削弱了这一分坚毅,使她看起来并没有昔日的袁大人那样油盐不进。
天子的目光隐含威势,若是换了寻常少女,许要被这威势压得直不起腰来。可她却不一样,虽然看似恭顺的低着头,可腰板却极为挺拔,如松如竹。
皇帝随意地打量了一番,便松开了眉头,冲着皇后朗朗一笑,道:是个好孩子,给停云说了她,也不怕他性子太不羁,没人管得住他了。
殿中的紧绷氛围,瞬间就为之一松。
时雨紧绷的身形在无声之中放软了几寸,这时候才发现皇后所处的帷幔之中,恰有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
乔停云清朗的声音便响起来了,陛下才一见她,心眼儿就偏了,有您撑腰,她想管我,如何还会管不住?
当着帝后的面,说什么管不管得住的,就算时雨再稳得住,都不由红了脸,嗔怒地看了他一眼,便对上他隐隐含笑的一双眼。
一时间,她隐含的惊惶与不解,都在他这轻描淡写的一笑中被化解了。
两人虽各站在偌大宫殿的一角,可只是这么一眼,便好似在空中架起了一座鹊桥,一些未说出口的话,都已然彼此明了了。
与皇帝的对话,并没有进行得太久。
时雨心里门儿清,皇帝如今看起来好说话,一方面是有皇后和乔停云的面子在,另一方面,也是他对于时雨知道正确的火药方子此事深信不疑。
时雨并没有提翻案的事情,她清楚得很,如果她在这件事情上帮不上忙,或许袁家的冤案,再没有昭雪的一天了。
到底是在宫中,傅嘉木叫来监视她的人只能留在殿外,帝后携手而出,把时间留给了二人。
时雨注视着乔停云,忍不住道:你就这么肯定,我真的知道什么吗?可我我压根就不知道,父亲也没有给我留下什么东西啊。
乔停云伸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你先告诉我,你父亲在得安城都坐了什么,与什么样的人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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