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她略有几分迷茫地看着牌位,说,您让我找的傅献材,我找到了,可是可是您看错了,他不能为袁家昭雪,他不会帮我。
自然是没有人会回答她的。
反倒是院中习习凉风吹入这狭窄封闭的小小祠堂中,春风化雨,转瞬已是夜半,整个金陵城,都笼罩在了三月朦朦胧胧的桃花雨中。
她跪了许久,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没有人告诉她怎么做,没有人能够帮她,都不要紧。她能够一个人从百济走到京城来,自然也可以找到真相的。
她借口身体不舒服,叫丫鬟连夜请苏子叶过来。那苏子叶还当真以为她生了重病,急匆匆地过来,见她虽然面色苍白,然而眼神清亮,哪里有半分发病的模样?
纱帐重重叠叠,小姑娘躺在帐中,被褥柔软,她便显得极为娇小柔弱,几乎看不出床上的起伏。她望出来的眼神,是极为柔软的恳求,苏大夫,你说你会护着我的。
苏子叶一怔,许久,才想起来她说的是什么。
那是他第一回 带着时雨偷偷出府,时雨推开他,自身却险些被寒鸦卫的马蹄所踏伤。他对着小姑娘明亮的眼眸,支支吾吾地说:我不用你护,我会
我会护着你。
这句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打断了,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知道知道他的言外之意,知道他掩藏在心的怜惜。
我听人说苏大夫原不是正经医学世家出身,在入府供奉前,还精通许多的旁门左道时雨微微笑着,用一种让他无法拒绝的语气说,我和傅嘉木如今龃龉难消,需要一个契机,让他放松对我的监管和警惕不管多大的代价,我都付得起。
装病并非长远之计,而且所用药物,必然带有些微毒性,苏子叶对于病患,一直是很坦然的,你身子弱,不一定禁得住,你稍微向国公服个软,也就罢了,何苦要装病?
时雨微微歪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知道苏子叶在她的视线中败下阵来,叹息着开了一剂药。
翌日,时雨便发起了高烧。
苦涩名贵的药材一碗碗地灌下去,只是坏了她的胃口,高烧未退,连着几天粒米未进,连苏子叶都束手无策。
这个如同春风般和煦的年轻大夫,头一回对着傅嘉木露出了埋怨,她本来就心思重,您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也不该冲着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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