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劝架很是在行,老太太一听见傅嘉木,便安静下来了,只是还是忿忿:没规矩的野丫头。
时雨大抵猜到老太太有多么生气,她才不在意呢,她既然不把傅嘉木当成是爹,老太太她也只当成是寻常妇人,就算有恭敬,也只是面子功夫。她脚步轻快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去,坐下先继续吃酥油泡螺,期间还招手叫丫鬟,给我泡茶,用邢窑白瓷,泡碧螺春。
苏子叶进来的时候,酥油泡螺只剩下一只了,他眼疾手快地拿过来,责怪地道:你先头吃这个吃得积食忘了么?
时雨眨眨眼,那一会儿你给我开山楂茶消食。正事要紧,不吃了,快走。
一刻钟后,英国公府的后院,苏子叶带着药童走了出去。看门的侍卫还友善地同他打了个招呼,道:苏大夫,今日也去看草药啊。
苏子叶含笑应了,不着痕迹地伸手拽了拽自己身侧的药童,两人闪身出去,不留一丝云彩。
时雨一到大街,就如鱼得水,掰着手指头告诉他:西边赵家的包子又便宜又好吃,北街的管老太臭豆腐一天只卖五十碗,那边那边,那个梅花糕又香又糯。
苏子叶本来答应带她出门散心,实际上打算买好药材就走,然而少女清脆的嗓音上一秒还在耳边,下一刻人就不见了踪影。
乔停云最近心情很不好。就算他苦苦追查的事情有了眉目,但是他要心情不好谁都管不着。谢姑姑在他出门前告诉他新来的丫鬟已经教好了,很快就可以放到书房中当差,他冷冰冰说:我不用愚钝之人,还是罢了。
他年少时就爱斗鸡走狗,在外头散漫了三年更是个静不下心的性子,如今便只能趁着闲暇多出来走走疏散一番,省得在家中叫长辈担忧。
天色还早,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贩夫走卒带着一天的朝气出街,沿街小店散发起早饭的香气,世俗得叫人心生欢喜。
他心中有事,不觉走了一段,忽地被人撞了一下,对方低着头匆匆道了一声抱歉,扭头就走。
乔停云被撞得回了神,忽地反应过来,手指摸向腰间的荷包,却是空空如也。
乔停云:
他迅速回身,那人却没有走远,站在原地,笑眼弯弯地看着他。
乔停云在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却不显,只道:平乐县君为何在此?他神情淡淡,面上无一丝轻薄模样,自信除非亲爹从天而降,这世上没人能分得清他到底是乔家大公子还是二公子。
时雨果然一怔。
乔停云酝酿好嘲笑她的话,豆芽话还没说完,时雨往前几步,踮脚一中指弹在他额头。
小小的少女在这些日子被养得太好,原先素淡面容也生出几分清艳,嘴角一弯,尽是娇气的笑意,乔大宝,你以为还骗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