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噗。
谢姑姑才来,见着两人都在门口候着,便笑道:夫人这会儿已经起了,进去罢。
时雨应了,随她一道走入门内。
她一进屋子就发现了端倪。
按说大户人家,不只是年轻一辈的要日日来请安,那些个姨娘通房,要是来请安,刚刚也该在门口等着的,这会儿屋子里透除了伺候的丫鬟外,进来的却只有叶静安和她。
足以见得叶家,并没有那些个通房侍妾之类。
二太太叶静姝从铜镜中见到谢姑姑拿着一只银镀金嵌红宝蝴蝶簪在她发间比了比,便有些倦怠地道:这个带着坠得我头疼,挑些样式简单的来也就罢了。
她不理会后头的两人,时雨垂着头侍立在一旁不觉得如何,反倒是叶静安站着不自在讪讪地搭话道:回头叫荟萃楼特特地做了空心的发簪来才好。
外头有人笑嘻嘻地道:笨蛋,金子是软的,做了空心的发簪一会会儿便捏扁了,那才更麻烦。
叶静安一听这声音脸就黑了。
一个少女随着声音笑吟吟走进来。她穿了粉红素纱衫,六褶的湘裙,所谓裙拖六幅湘江水,行走起来翩跹得如同轻轻一只蝶儿,翩然飘进来,将鄙视的神色往乔停云身上一扫,忽地瞧见时雨,脸上绽开笑容来,呀,这漂亮姑娘是哪儿来的?
时雨怔一怔,哭笑不得地抬起头,被那少女一把抓住了手,妹妹是家里的亲戚么?
她道:我是大少爷书房里头伺候的丫鬟。
她许久不和这样的女孩子接触,略微觉得不自在,本以为这样一句话够叫她撒手了,不料少女愈发紧紧攥住了她手掌,哼哼唧唧地道:怎么婶娘这儿个个都这样好,白便宜了某些人去。
时雨由她拉着,这才回过神来当初谢姑姑提点自己的时候提过一句大房的三姑娘乔停歌,说是个娇气的姑娘,却实在生得太好,活生生像把江南三月的春雨噙了进眼睛里头,又热热闹闹地开出烂漫的花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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