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个秉笔太监。”
睦儿大怒,连说了两个好字。
儿子终于忍无可忍,直接从卫军手中抽出把绣春刀,腕子一抖,直指向蔡居门面,正当他要扬刀动手时,胡马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挣脱来桎梏,身子直接撞向睦儿,一大一小瞬间倒落在地。
“大伴!”
睦儿忙环抱住胡马,连声问摔疼了没?
儿子将悲痛咽下,抓起落在地上的刀,就要给胡马往开砍脚铐。
“别动!”
胡马再次喝止睦儿。
他就这样瘫坐在地上,脖子上戴着枷锁,怔怔地盯着守在他跟前的睦儿,还有云雀,双眼流出了血泪,腿艰难地往前,轻轻蹭着睦儿的臀,忽而一笑:“小木头,你终于长大了,老奴高兴得很。”
胡马一直在看睦儿,仿佛要将这孩子牢牢记在心里,他的声音早已嘶哑,柔声劝:“老奴昨儿遥遥见了一面陛下,雨大,瞧的不真切,陛下模样还是像往常那样俊美,可怎么忽然瘦了那么多,错愕间,老奴竟将陛下当成了旁人!你听着,老奴是陛下定的罪,王爷你是最孝顺的孩子,不可忤逆君父,不可动陛下派来的天使,这是谋反忤逆的大罪,别让人抓住你的把柄啊!”
紧接着,胡马又望向云雀,难过地低头痛苦,叹了口气,几乎泣不成声:“这辈子,哎,下辈子再……”
“你说的是什么话!”
云雀什么也不顾,直接抱住胡马,她掏出帕子,轻轻地给胡马擦脸上的血,问:“疼不?”
胡马苦笑,摇摇头。
云雀强忍住悲痛,用袖子抹去泪,冲胡马嫣然一笑,随之将帕子塞到胡马早已被枷锁折磨得血肉模糊的脖子里,一块不够,她就往下撕裙子。
“我是个孤儿,本该早早随着父母兄弟去的,遇见了娘娘有了依靠,遇到了你,就不孤单了。”
这时,蔡居拊掌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胡马、睦儿和云雀,打了个千儿,佯装擦了下眼泪,叹道:“师父,你这是何必呢?早知今日,何必一开始就冷脸对人家云姑娘呢,哎,行了,莫要再耽误了,赶紧交割罢。”
“呸!”
胡马朝蔡居吐了口血唾沫,他转身,用枷锁往起蹭半跪在地的睦儿,身子前倾,试图用手去擦睦儿脸上的泪,柔声道:“王爷,老奴怕是不行了,今儿再给你说一个道理,老奴这三两重的骨头不值得你折腰!”
说到这儿,胡马扭头,瞪向蔡居:“看见了没,太监就是没根儿的东西,忘恩负义,狗仗人势,你只可把他们当奴婢、当狗,决不能把他们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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