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公紧接着又问:“那若陛下无事?”
我深呼吸了口气:“那说明陛下真的要处置了我。”
“怎么会!”睦儿重重地甩了下袖子,蹲到我腿边,儿子显然是不愿接受这种可能,恨道:“爹爹怎会对付您!昨儿还好端端地封您为后,怎么可能朝令夕改!”
“你先别急。”
我摩挲着睦儿的肩膀,安抚儿子。
其实两种可能,我一个都无法接受。
“儿子,你听娘说。”
我虽说劝儿子别急,可自己却不争气地落了泪:“如果你爹爹真听信了什么谗言,要废了娘,你记着,你和弟弟是他的儿子,他恨也只恨我一个,你和弟弟不会有事的。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想想你三哥,琢磨一下他是怎么生存。”
外头的风雨似乎小了些,金炉里的香似乎要燃尽了。
案桌上瓷瓶里插着的牡丹花终于受不住寒风冷意的摧残,花瓣全都掉落在地。
我用手指抹掉眼泪,盯着裙子上绣的金凤,道:“诸位,你们有何看法?”
众人沉默了良久,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这时,四姐夫率先开口,站出来,朝我跪下,定定道:“娘娘思虑的周全,不论来日发生何事,臣必定效忠瑞王。”
梅濂想都没想,也跟着跪了下来。
武安公和鲲儿、学礼、道远几个也跪下,郑重承诺:“臣等也是。”
这时,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陈砚松忽然古怪一笑。
老陈稳坐在四方扶手椅上,只是喝茶,不发一言。
睦儿见状,忙道:“陈爷爷,您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这儿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老陈抿唇一笑,环视了圈四周,侃侃而谈:“草民乃娘娘亲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肯定是支持娘娘任何行动的。草民昔日糊涂,被魏王胁迫着作乱,草民深知咱们陛下英明神武,三王必败,所以草民当时就想着如何在乱世中保全陈家,于是,草民出卖魏王,暗中投靠了陛下。”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四姐夫也在琢磨老陈的这番话,武安公直接发问:“你到底想说什么,说明白些。”
这时,睦儿倒吸了口冷气,沉声问:“陈爷爷的意思,是不是让小王给自己找个退路?”
老陈勾唇坏笑,没言语。
我仿佛隐约知道老陈什么意思,这回事发突然,是该给自己留条退路,可我一时半会儿还想不来该如何做。
这时,睦儿忽然拍了下手,儿子眼神坚毅,思量了片刻,皱眉道:“这么着,我和娘亲等人留在长安应对一切,把六郎七郎送走,顺便让人去平凉把李璋生的那个孽种逮回来,控制在咱们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