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饮了口茶,点了下头。
梅濂朗声道:“中宫之位虚悬十年,元妃娘娘诞育三子,慈爱仁德,臣谏议册封元妃娘娘为后。”
我心里一咯噔,顿时紧张起来。
梅濂的话音刚落,四姐夫孙储心立马站出来:“臣附议。”
不出所料,兵部尚书海明路并没有直接反对,淡淡一笑,躬身道:“臣以为,郑贵妃娘娘位分高,且在潜邸时就侍奉陛下,资历深厚,乃皇后不二人选。”
此时,武安公站了出来,瞪了眼海明路,他是武将,又年事已高,说话比当年的肃王还要冲:“郑贵妃无子,其多年来未曾有过身孕,国母国母,首先自己得是个母亲。况且当年隐隐传出郑氏和已薨的二皇子生母之死有脱不了的干系,不管是不是真的,总之名声不大好。反观元妃娘娘,多年来和后妃和睦相处,未曾听说过她谋害过哪个皇子,更是仁慈关爱罪妃曹氏之子。”
这话一出,一旁的李钰知道该他说话了,两眼顿时红了,跪下哽咽道:“启禀陛下,臣幼时顽劣,远赴洛阳修心养性,元妃娘娘多次叮嘱她在洛阳的亲友,要多多劝慰抚育儿臣,儿臣这才得以平安长成。后回长安后,臣见弃于宗室,屡屡遭人讪笑嘲讽,元妃娘娘可怜臣,命五弟、六弟和七弟多与臣往来,叮嘱他们要敬重兄长,娘娘慈爱,若她为后,必待臣如亲子般好。”
李昭忙让胡马去扶起李钰,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可怜,打小就没了生母,多亏了元妃哪。”
瞧见此,我掩唇轻笑,十年前厚待李钰这招,今日见效了。
海明路不依不饶,斜眼瞅了下李钰,笑道:“郑贵妃也曾悉心抚育过郡王爷,且当年三王之乱时,郑贵妃娘娘劳苦功高……”
武安公直接打断海明路的话,大手一挥,下巴上的花白胡须跟着颤了几颤:“女人家,过于插手政事颇有牝鸡司晨之嫌,史上出了个吕后和武则天,还嫌不够么。”
海明路淡淡一笑:“既然郑贵妃不合适,而元妃乃罪臣之后,臣提议,可以另选个身份尊贵的高门贵女为后。”
李昭厌烦地剜了眼海明路,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袁文清,笑着问:“首辅,你意下如何?”
所有人都看向袁文清,尤其是海明路,他多年来和袁文清私交甚好,忙冲首辅微微摇头。
袁文清垂眸细思了片刻,望向睦儿,轻叹了口气,起身行到殿中,躬身行了一礼,朗声道:“臣以为,元妃娘娘若立为继后,后宫前朝皆宁,于社稷有利。”
袁首辅一出言,余下的臣子,譬如大理寺卿、各部员外郎等中下层官员,纷纷附议。
听见此,我松了口气。
于储君,看来袁文清并未偏私,终究是选择了睦儿。
李昭莞尔,随手将一本章奏仍在案桌上,扫了圈众人,笑道:“既然众爱卿多认为元妃当为后,那便这么定了,封后之事,交礼部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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