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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后,我赶紧让婢女们过来伺候我沐浴更衣,换上了厚重的华服,梳髻戴冠、化妆描眉,前前后后忙了近一个时辰,这才装扮妥当,匆匆坐了步辇,赶往“晓春园”赴宴。
晓春园,顾名思义,春来花先晓。
园中百花齐放,更有各种珍奇异兽,廊子下悬挂着精致宫灯,中间有个极大的湖,湖边绽了粉白荷花,红金鲤鱼畅游翻飞,湖心是一座宫殿,名唤宜春宫,通常逢着重大宴饮,都会办在此地。
我是坐画船去,进到宜春宫后发现,宗亲国戚都到了,还有各家命妇、官眷,皆精心捯饬过,离得老远都能闻见香浓的胭脂香味儿。
尊卑有别,我是坐在内殿的。
最上首的龙椅空空如也,李昭还未到,想也能知道,他此时定在见黄梅,说不准已经下令封锁长安,去彻查那个“夜香郎”。
龙椅下边左侧坐着皇族中身份高贵的何太妃和肃王,十年过去,这俩人也都老了很多,头发花白,何太妃还能喝几盅,而肃王正说话着,头就歪在一边就睡着了。
龙椅下右侧则坐着郑贵妃和我。
再次一等的席则坐着李钰夫妇、李璋夫妇等人,外殿便是其余皇亲国戚,譬如袁驸马和其妾清歌、孙御史和四姐、八弟,以及一些侯爵命妇。
六郎和七郎两个小子这会儿坐在我身侧,他俩今儿穿了喜庆的银红色锦袍,越发显得粉雕玉琢、灵动可爱。
七郎趴在桌上,打了个哈切,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拉住我的袖子摇,问:“娘,你今儿上午去哪儿了?宴席什么时候开始,我困啦。”
“没去哪儿。”
我将小儿子扒拉起来,低声命他坐好了,别失了皇子的身份体统,让旁人笑话。
此时,我发现六郎正在专注地剥荔枝,没一会儿跟前的粉白釉瓷盘里便堆成了个小山,我心里真是大怀欣慰,果然还是旸旸孝顺啊,
正当我准备抬手,捻一枚荔枝肉吃时,发现六郎用帕子擦了擦手,双手捧着瓷盘,递给了旁边的郑贵妃。
“呦。”
郑贵妃熟稔地接过盘子,爱怜地轻拧了下六郎的脸蛋,故意斜眼看向我,排揎:“怎么倒先给我啦,不怕你娘吃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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