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猛地想起方才来抚鸾司的路上,胡马同我讲过这阉货为讨好奉承睦儿,偷摸掉包礼哥儿玉璧一事,加上怀孕情绪不稳,实在是生气得不行。
“去!”
我冷冷喝了声:“给本宫跪到抚鸾司正衙门口,好好地反思一下什么是谨言慎行,什么是侍奉主子的分寸!”
蔡居听见这话,下意识扭头看向胡马,他忙爬到我脚边,哭着磕头:“奴婢有罪,多谢娘娘开恩,老奴这就去领罚。”
说罢这话,蔡居跪着往后撤,给我磕了个头后,忙退了出去。
不多时,地牢又恢复了安静,可我的心却有些乱。
我用手指揉了下发痛的太阳穴,摇头一笑,看向惊魂未定的张韵微,叹道:
“丫头,你也瞧见了,姑姑今儿能保你一次,可不能总逆反陛下,望你日后真能忘了长安的一切,安分守己地过日子。”
张韵微用袖子抹去眼泪,挣扎着跪好,给我磕了个头:“小女万死难报姑姑大恩。”
“嗯。”我点点头,柔声问:“你有没有想过去哪儿?”
张韵微低下头,哽咽道:“天下之大,无小女容身之处,也无真正关爱小女之人。不过小女幼时有幸,得朱九龄先生指点过两年书法,他与我父……”
张韵微立马改了口:“朱先生与张达齐早年交好,是个豁达心善之人,想必敢收留我。”
“嚯。”
我掩唇轻笑:“你倒连去处都想好了,也罢,本宫会安排人暗中送你去江州。只是丫头,姑姑还是怕你心生怨怼,回长安做糊涂事,为保险起见,姑姑会派个婢女去贴身伺候你,人呢,一年一换,随时给姑姑上报你的近况行踪,你能接受么?”
张韵微听到这儿,激动得大口呼吸,胸脯剧烈地起伏,头如蒜捣地给我磕头:“多谢姑姑、多谢您!小女来世结草携环,也要报答您活命之恩。”
我莞尔,扶着秦嬷嬷的胳膊起身,抬步往外走。
谁知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张韵微喊我的声音。
“姑姑。”
“嗯?”我停住脚步,问:“还有事?”
“那个……”
张韵微犹豫了片刻,哽咽不已:“之前小女糊涂,撺掇着萝茵去洛阳暗害瑞王,对、对不起。”
我笑了笑,并没有言语,径直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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