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笑着叹了口气,没忍住,说了几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陛下当年为她选定袁家,原想着驸马是老实稳重的人,能善待她,又比她大几岁,能给她教道理,只可惜凤凰偏往老鸹巢里钻,学了一肚子聒噪,惹人烦。”
我继续往里看。
此时,张韵微忙给萝茵捧上茶,紧接着又将那瓶“相媚好”膏子递给公主,顺着公主的话,打趣:“好了,不生气了,人家元妃母子不过是一时困顿罢了,对了,我也十来年没见过这位娘娘了,她如今怎样,老了没?陛下就没有对她厌烦,就没有想过选妃开后宫?”
“快别提了,上回我听你的,带了两个标致的丫头进宫给父皇请安,原是想让父皇把那两个丫头留下,换换口味,以后若是咱们兄妹有个什么事,在宫里也有个能吹枕头风的人,谁知我刚说了几句话,被父皇厉声训斥了顿,说我不安分。”
公主轻咬下唇,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震得茶盏都跳了几下,气恨道:“也不知高妍华那贱婢使了什么狐媚子功夫,把父皇迷成这样,听说她喝了少女的血,才使得容貌不衰,而今瞧着也就三十出头,成日家打扮得花枝招展,那腰比我的丫头腿都细。”
说到这儿,公主两手聚到一起,比划了个圆圈,嗤笑道:“腰就这么点,你觉得这是有福之相么?”
“哈哈。”
韵微笑得花枝乱颤:“你这嘴也忒不饶人了,我以后可不敢得罪你,最好躲你躲得远远的,否则指不定被你怎么排揎呢。”
“姐姐若是不同我好,我就哭死了。”
公主忽而悲伤涌上面庞,竟垂下泪来,抓住张韵微的手,哽咽道:“我娘被关在冷宫,哥哥整日家忙,父皇又不管我,公公和驸马是假道学,都嫌我厌我,惟有姐姐你真心待我,那几年若不是你在跟前安慰,我都不知道怎么活过来。”
“哎,咱俩一起长大,你说这样的话可就见外了。”
张韵微忙道:“别哭了,瞧瞧,妆都花了呢。”
“是真的。”
萝茵仍哭哭啼啼地,泪眼婆婆地望着张韵微,哽咽道:“若不是当年姐姐提醒我,让我留心驸马和金氏有没有私,我还被蒙在鼓里呢。我查了才晓得,他们俩多有诗词相和,而我和驸马成婚当天,那金氏哭了一晚上,这算什么?肯定是有事儿的啊。”
“都过去了,金氏已经进了王府,碍不着你和驸马了。”
张韵微柔声安抚道:“驸马也算老实,不过是少年时被美色迷了眼不懂事,想来如今变好了,你和他好好过日子罢。”
“快别提他了,提起就生气。”
萝茵撇撇嘴,恨道:“那日他也不知撞什么邪了,醉醺醺地从外头回来,居然强闯我屋子,要同我做那事,说什么昔日好友的孩子都满地跑了,他却膝下空空,求我给他个孩子。”
“你给了么?”
张韵微吃着香提,笑着问。
“美的他。”
萝茵翻了个白眼:“心里有旁的女人,还指望我把身子给他?看他一眼都恶心,我呀,当即就让嬷嬷们将他捆起来,打了一顿,扔进浴桶里好好反省,若再冒犯我,我就告给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