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媚并没有相让,问:“诗经中说‘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敢问王爷,父母之恩和仆婢之情,孰轻孰重?”
睦儿被问得愣住,松开了凌霜的手。
川媚接着又问:“小女无意路过花厅,听到王爷同父亲的谈话,得知在此婢被送走之前,陛下和娘娘分别找您谈过,天家父母处处顾及您的自尊,敢问王爷,您顶撞娘娘和陛下,可又有人子之孝道?顾及过父母的尊严和心?”
睦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反驳:“可是我娘哄骗我,说……”
川媚没有给睦儿辩驳的机会,又问:“婢女的本分是伺候照顾主子,这小婢在主子跟前滑落肚兜带,有刻意勾引之嫌,此罪一;
这几日,她在您跟前抱怨娘娘要处死她,可娘娘只是将她安置在孙府,并未对她有打骂,她诋毁娘娘,此罪二;
她利用您的善良怜悯,先哭求您把她带出孙府,如今又扮可怜卖惨,哄得您给她在外安家,不知不觉将您掌控,让您屡屡与父母、师长、亲友发生龃龉,将您陷入不孝不义之地,此罪三,齐王当初在外私养外室,这么多年遭人诟病非议,小王爷您难道要走其老路?”
这一诘问,将睦儿弄得哑口无言,小脸臊了个通红。
那凌霜见局面对自己不利,又要去拉扯睦儿,这回睦儿一把将其甩开,冒雪跑回了府中。
他与我和李昭闹了三天别扭,一朝被比他小两岁的媚川惊醒,悔得脱掉外衣,身上背了荆条,给我和李昭请罪。
我和他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七郎从偏房里冲出来,当面指责他哥,气呼呼地说:“哥你若是再惹娘生气,我、我就揍你,那晚上我听见爹娘争吵了,那个贱婢分明就是李璋安插在你跟前的细作,爹娘怕你难过,这才忍着不说,想把这事悄无声息地抹过去,没想到你还来劲了。”
睦儿听见这话,整个人完全愣住,呼吸急促,最后打了自己一耳光,连衣裳都没穿,转身就跑出去了。
年下多雪,我怕这孩子冻出个三长两短,赶忙出去追他,果然在府里的小花园子里寻到了他,他正蹲在假山下哭。
睦儿三岁以后,再没哭过,骨头硬的很,这还是头一遭。
我将身上的披风脱下,裹在他身上,蹲下抱住他,由着他趴在我肩头痛哭发泄,最后,他慢慢地平复了心绪,哽咽着问我是不是真的?到底发生了何事?凌霜真是大哥安插过来的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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