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白饭里舀了勺清炖老鸭汤,拌起来,给睦儿喂了几口。
时间宝贵,我不能在湖上待太久,于是单刀直入,长叹了口气,“哀怨”地看向老陈,委屈道:“您老在洛阳风花雪月,享尽了艳福,可妹子在长安却如履薄冰,这不,今年妾身在重阳节时生双生子差点难产而亡,明明感觉遭人暗算,可怎么都查不到幕后真凶是谁。”
陈砚松给自己舀了碗鱼汤,吸溜了几口,笑着问:“那妹子觉得是谁呢?陛下又觉得是谁呢?”
我心中的憋闷大盛。
“不知道。”
我摇摇头,叹道:“最先怀疑的是张家,毕竟勤政殿风波后,张素卿曾当着我的面诅咒我,说我和腹中胎儿只有三个月的寿命,其后她儿子李璋又屡屡找我麻烦,可见心里是恨极了我。但陛下事后查过,的确有抚鸾司的女卫军在李璋跟前嘀咕了些难听的话,所以李璋曾当面顶撞过我,其后陛下又查到郑贵妃头上,可郑贵妃除了与部分女卫军私交过甚外,她在我怀孕期间,称病躲在宫中,寸步不出,仿佛跟她也没关系,最后陛下又暗中派羽林卫总指挥使远赴象州查张达齐,可张达齐父子因为一个宠妾内斗,好像没有害过我。”
说到这儿,我不禁掰着指头数,摇头苦笑:“宫里宫外与我有仇、厌恨畏惧我、想我母子死的可太多了,我那前夫梅濂、曹氏、孙家大太太、李璋、张家、林家……”
我揉了下发痛的太阳穴,望向杜老,皱眉道:“我怀双生子艰难,胎一直是由老爷子照料的,可偏偏前脚老爷子被疯马踩伤昏迷,我后脚就早产濒死,总感觉这两宗事太过巧合,可偏偏什么都查不到,哎,希望是赶巧了,否则若是被人设计,那躲在背后的那个人就太可怕了,掌控全局,算得分毫不差,让人防不胜防。”
这时,陈砚松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头伸到酒杯上方,眨着眼瞧自己的倒影,疑惑地看向我,笑道:“鄙人觉得自己也没那么面目可憎,还算俊俏,妹子你也不用那么害怕呀。”
“嗯?”
我登时怔住。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只感觉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头微微往前伸了些许,问:“大哥你的意思是……这事是你算计的?”
陈砚松微微颔首,笑的得意。
“等会儿。”
我这会儿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
是老陈算计的我?他图什么?
我绞尽脑汁想自己是不是得罪过他,没有啊。
论起来,我把他亲生女儿盈袖一手养大,算他的恩人,他为何要如此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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