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咱们在小酒楼初次见面时你就问过,后面夹杂着真情和假意,试探和真心,你还问过几次。
我隐约觉得不太对,他不对劲,我也不对劲。
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慌从心底升起,犹记得小七刚生出来时,我听见一个接生嬷嬷吓得喊孩子没气儿,当时我就下大红了……再后面我就昏过去了。
我不敢想,我怕得很。
“孩子呢,快抱来让我看看。”
我身上忽然来了股劲儿,而此时,我瞧见炕桌上的灯盏焰火猛跳了下,正在一点点变暗,就要烧到尽头了。
我心里急,一把抓住李昭的衣襟,手上用力,身子竟慢慢地往起抬了几寸:“你听见了没,我要见孩子。”
“咱们先让太医进来诊治。”
李昭柔声安抚我:“别急,治好了再看儿子。”
我心里厌恨更浓了,杜老都遭人毒手了,还治什么。
我松开他的衣襟,复又跌回在炕上。
李昭瞧见我如此,忙扭头朝外间的方向喝道:“去把六郎七郎抱来,快些。”
“还有睦儿。”
我哭得泣不成声。
“把睦儿也抱来!”
李昭手抹了把泪,转身,从炕桌上端起个装了黑乎乎药汁子的玉碗,他的手一直在发颤,但仿佛为了安我的心,咬牙稳住了心神,瞧起来依旧沉稳文儒,他舀了一小勺药,给我送到嘴边,柔声哄:“张嘴,把药吃了就没事了。”
我喝了一小口,头撇到一边:“太苦了。”
“良药苦口。”
李昭又喂来一勺,唠唠叨叨地劝:“云雀那贱婢多嘴,吓着你了,你放心,朕已经派人将杜老抬到了府上,让太医院的人合力救治他,他已经醒了,赶明儿就能给你扎针,你很快就能恢复了。”
合力救治……
我无力一笑,看来杜老比我的情况还糟啊。
正在此时,我听见一阵杂乱急匆匆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内间的帘子被人从外头挑开,一下子涌进来好多人,秦嬷嬷怀里抱着个小婴孩,乳娘怀里抱着另一个,而我四姐抱着睦儿这个大宝宝,睦儿睡着了,头枕在他姨妈肩上,胖乎乎的侧脸被压平了,唇角流出串涎水。
四姐眼睛红肿得像个核桃,衣裳已经换过了,秀眉拧成疙瘩,她深深地望着我,檀口微张,眼泪倏忽落下。
“睦儿快醒醒,你娘叫你呢。”
四姐拍着睦儿的小屁股,唤孩子。
睦儿这小子有起床气,烦躁地哼唧,小手拍打着他姨妈的胳膊。
这会儿,秦嬷嬷和乳母抱着两个孩子小跑过来,先给李昭行了一礼,然后急速脱鞋上炕,跪在我身侧,把两个婴儿往前抻了些,以便我能看得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