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给皇后娘娘瞧病的徐太医立马给宝小主诊脉,说宝小主并未有喜。
皇后娘娘当即着人,将宝婕妤按在地上,狠狠地打了一顿板子,逐出了坤宁宫,谁知就在当夜,储秀宫的宝小主见了红,立马着人去勤政殿请了陛下。”
听到这儿,我大抵也能猜出几分了。
宝婕妤定是在李昭跟前哭诉,说自己百般告诉皇后有了身孕,谁知皇后还是打了她,害她滑胎小产。
我身子不禁凑过去几分,眉头蹙起,轻声问:“那位……真有孕了?那位徐太医不是诊过脉,说没有么。”
杜老笑笑,将最后一口糕点吃完,用帕子反复擦自己的手,斜眼朝我看来,暗示:“太医院的这些后辈小子们,医术不精,诊错脉也是有的。这不,陛下连夜宣了老臣入宫,给婕妤小主扎了针,服了药,后头又叫数位太医轮番会诊,宝婕妤的的确确有怀孕的迹象,可惜啊,宝小主昨日遭了刑罚,下了大红,元气大伤,怕是这辈子都怀不上了。”
我心里一咯噔。
坤宁宫那位徐太医诊断的,未必是假。只是杜老手段了得,用扎针吃药改一下脉象,做出有孕痕迹,也是有可能的。
我忙问:“那现在呢?陛下怎样?皇后又怎样?”
“陛下气急攻心,当即晕了过去,老臣的长子杜仲随侍在侧。”
杜老双手捅进袖筒里,眼睛盯着地毯上的牡丹花样,幽幽道:“陛下如今旧疾发作,头痛不已,理不了朝事,连夜将三品以上大臣宣到勤政殿。陛下倒是暂未对皇后娘娘有所处置,只是重重地呵斥了几句,并让抚鸾司的女卫军暂将坤宁宫围了起来。”
此时,天空响起声闷雷,将我吓了一跳。
我抓住椅子扶手,慢慢地站起来,在花厅来回踱步。
其实我心里仿佛有了结果,但模模糊糊的,暂时还连接不起来。此事在明面上瞧着,好像只是误伤嫔妃小产,但……李昭不久前设置了抚鸾司,贵妃将爱母心切的萝茵公主弄到了挽月观“禁足”,连夜宣重臣入宫,还让四姐夫过来问我话……
看着都是有节奏、有计划地来,宝婕妤小产,怕只是个引子吧。
蓦地,我想起昨夜回家时,在集市遇到了张达齐夫妇。
林氏看上去愁云满面,张达齐倒是稳健如常。
我转身,看向饮茶的杜老,笑着问:“您老这辈子都在宫里伺候,想必看见听见的人和事都特多,嗯……您可知大理寺卿张达齐是怎样的人?昨晚上我在街面上偶然碰见了,瞧着倒温文尔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