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我打断他的话,直面他:“曹家阖族和我没恩怨,我不会迁怒他们,我也不管你赏了她多少顿嘴巴子,也不管她真疯假疯,我只想要曹兰青的命。”
李昭低下头,没言语。
他越这样,我越火大。
我抱住儿子,身子微微前倾,手推搡了他一把,流泪颤声道:“你别给我说,你准备打一顿就算了,没错,儿子命大没被毒死,你说她下的只是通便利肠的寒药,可是陛下啊,你知不知道小孩子本就体弱,拉肚子能把他活活拉死!”
我越说越恨,泪珠子成串掉到儿子头上脚上,手指连连点着李昭的肩头:“孩子在你那儿的时日多,你瞒着我,只说他拉几回,可照着今儿这种哭嚎劲儿,怕不止几回吧。”
李昭的背佝偻着,双肩剧烈的颤抖,虽没哭出声,但我瞧见从他面上掉下了泪珠,啪啪落入怀中小老虎枕头上,将红布的颜色晕染得更深。
“最可笑的是什么,儿子在宫里被人欺负受苦,我在宫外迎来送往,每日家跟个花蝴蝶似的进出教坊司、酒楼,我去救赵燕娇,救那些贫妇,却没救我自己的亲儿子!”
我瞪向李昭,越想心里越憋闷,抬手恨得狠狠地打了自己几耳光。
“你这是做什么。”
李昭一把抓住我的手。
这次,他终于抬头了,此时他也是泪流满面,薄唇微微颤动着,忽然,他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声响太大,把我儿子吓得小身子立马咯噔了一下。
“对不住妍妍,都是朕的错。”
“你什么时候赐死她。”
我挥开他的手,用袖子抹掉泪,冷声道:“别用继续追查搪塞我,我就要个实话,你什么时候赐死她。”
李昭头又低下了,他眸中忽然浮起抹怜悯和痛苦:“朕真觉得这事不清不楚,还想再查查……再说钰儿那孩子……”
李昭双手用力地搓脸,没几下,俊脸绯红一片,再加上他身子晃动,如同喝醉了般,手伸过来,摸着儿子的鼻子嘴巴,哽咽着苦笑:“朕当时拷打毓秀宫的宫人太监,也曾把钰儿叫到跟前问过,后来朕将毓秀宫封死……钰儿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数,他数次求到朕跟前,求朕看在他母亲神志不清的份上,让朕饶恕曹氏……这孩子在勤政殿外跪了一晚上,求朕…”
李昭眼神凄迷,痛苦道:“他说,母妃若是死了,儿臣就成了没娘的孩子了,皇后娘娘疼爱自己的儿女,父皇您疼爱小皇弟,那儿臣谁疼爱啊?父皇您从小没了娘,难道也想让儿子尝尽没娘的苦么?娘的过错,全让儿子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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