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胡马时时刻刻守着礼,并没有敢坐。
他倒了杯茶,把帕子折出个角,润湿了,俯身轻轻地擦拭李昭的唇,笑道:“夫人可还记得,之前您刚怀小木头的时候,帮陛下撮合过谢三爷和公主?”
“记得 。”
我忙点头,努力地回想了圈,还是没想起这事中牵扯到哪个妇人。
“老奴就说一事。”
胡马促狭一笑:“当初除了陛下想同荣国公联姻,还有谁?”
“……皇后?!”
我猛地记起,当初张家也是想拉拢荣国公,那时恰好盈袖即将临盆,素卿日日出宫去左府作陪,好像还带了个张氏本家的贵女。
后面我听袖儿说了一嘴,那个贵女是素卿的堂妹,名唤张春旭,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举止骄矜高傲,暗讽袖儿二嫁,还“劝”袖儿一定要巴结住左良傅,来日给夫君挑两个贴心的侍妾,好好地伺候着……
“有印象了。”
我沉吟片刻,皱眉道:“当时良傅出征,他信任子风为人,这才将将袖儿母子交托给子风看护,哪知皇后说什么瓜田李下惹人非议,子风听见后生了好大的气,为了避嫌,立马从左府搬了出去,包了附近的客店住下。记得袖儿同我说,当时皇后的堂妹张春旭貌似看上了子风,不仅三番四次打听子风的喜恶,后面还脱光了衣裳,躺到了客栈床上。果然是个圈套,子风一进屋,外头守着的家人立马就冲进来了,当场“捉奸”……”
说到这儿,我摇头一笑:“这姑娘为了前程也是豁出去了,这事儿若放在其他公子身上,估计长十张嘴都说不清,只能认这个栽,可谢三爷行得端站得正,而且背后有国公爷撑腰,绝不会忍着恶心吞下这只苍蝇,一路闹到了陛下跟前,最后嘛……”
“最后太子爷对娘娘说……”
胡马板起脸,学李昭的样子:“你们家言之凿凿,说姑娘清白被谢三爷毁了,而谢三爷发毒誓,一根指头都没碰姑娘,孤也不知该怎么断这宗官司,看来只能由孤当这个和事佬,待来日登基后,给春旭这丫头封个贵妃,接进宫同太子妃作伴,也不会委屈了你们张家。”
“对对对,就是这事。”
我一拍大腿,忙道:“后面袖儿给我说,当时荣国公写奏疏施压、再加上陛下想把公主嫁给子风的消息也流露出来,皇后再也没敢提让张春旭嫁给谢子风这茬事,好像在长安随便找了个庶吉士,匆匆忙忙把姑娘嫁了,之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我轻轻地摇晃着快要睡着的儿子,瞅了眼李昭,心里一阵烦,小声嘀咕:“怨不得说喜欢旁人的老婆,张春旭可不就是……难不成已婚妇人就这么吸引人?跟做贼似的,又偷偷摸摸爬人家的墙。”
“夫人,您这可误会陛下了,陛下可不是贪恋女色之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