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大惊,照这么说的话,我的后背岂不是被朱九龄看到了?
怪不得当日刚谈完生意,朱九龄这厮忽然就闯进凉亭,喝骂我别有用心地找到教坊司……后面他又刻意走在前头,带我进了包间,一步步引诱我脱了鞋,在我脚上画花。
原来,他早都盯上我了。
“朱九龄,你简直比我想象得更卑鄙无耻。”
我嗤笑了声,不禁将衣襟往住合了下,决定彻底撕破脸,仰头,直面朱九龄:“你听清楚了,我可不是窑子里的娘们儿,为了五十两银票就肯脱了衣裳给你看,再说明白点,你这样滥情的人,配让我付出感情?”
朱九龄身子往后闪了下,看着我,笑道:“夫人难道不念着高鲲了?你若是帮我,我定会……”
“闭嘴!”
我怒喝了声,冷笑不已:“高鲲的事也就此作罢,朱先生说的没错,我的确在百般补偿这孩子,可一味地溺爱他,但凡他喜爱什么东西和人,我都不分好赖地捧给他,那就是害了他。”
我挺直了胸脯,莞尔一笑:“今儿既然说开了,那我也不怕你恼,你是怀着卑鄙心思教我们家高鲲的,万一你把孩子教成像你一样薄情又怪诞的人,那我还有何颜面见他父母?他崇敬你,见个一两面就行了,没必要一直接触下去。”
说到这儿,我手指向外院门的方向,尖刻道:“趁我还好说话的时候,赶紧走!”
朱九龄定定地注视了我良久,一甩袖子,拧身离去。
“等等。”
我叫住他。
“夫人还有什么要骂的?”
朱九龄并未回头,冷冷道。
“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许画我,更不许私底下想法子找高鲲。”
“那我偏找呢?”
朱九龄冷笑了声,语气里似含着股威胁。
“那先生尽可以试试。”
我双臂环抱在胸前,下巴高昂起:“高鲲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贫家子,可朱九思就不一样了。只要你敢画我,或者怀什么险恶心思找高鲲,那就别怪我把火气撒在你那私生子身上。”
“你敢!”
朱九龄咬牙切齿地喝骂。
“那就看先生敢不敢触犯妾身的底线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挑眉媚笑:“妾身区区妇道人家,没什么本事,恰好有几个闲钱,在羽林卫里也有点人脉。先生说的没错,高鲲残疾了,没法科举,可朱九思就不一样了,如今誉满天下,仕途正盛,你觉得他能禁得起源源不断地被人泼脏水诋毁?还是你觉得他能禁得住在官场被人使绊子下冤狱?朱先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当防哪。”
“领教了,告辞。”
朱九龄朝我抱拳致礼,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我剜了眼他的背影,亦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