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楼后发现,李少早都来了。
果然,这人穿了身大红的,活像个新郎官,正叉着腰站在后院骂人……不是嫌伙计们手脚慢,就是嫌没把菜洗干净。
到正午的时候,我和李少再次捯饬了下仪容,和伙计们到酒楼正门,点炮仗、撒铜钱,丽和酒楼正式开业了。
我忐忑不安,从前在南方时,只是小打小闹,做些脂粉、香料生意,这是头一次做饮食,原本还担心如此暑天,食客不会多,能坐满一楼就很满意了。
谁知,居然特别火爆!
不到一刻,一楼的十几张桌子就坐满了,二楼的包间陆续也满了,不仅如此,酒楼外头围满了人,都十分好奇这究竟是什么个新奇吃法,打听什么时候能有空座。
我和李少都没料到会这般红火,赶忙让帮闲在酒楼外头临时搭起个凉棚,从茶寮借了几张桌椅和长凳,摆上果盘和瓜子,供食客们等待。
而里面呢,真的是忙得热火朝天,冰窖的冰很快就用完了,便是后厨的菜品存货也在渐渐见底,李少忙派人去他名下的其他酒楼往这边拉菜和肉,不仅如此,还把家里的厨子叫来帮忙。
而我呢,和莫管事两个在柜台后站了一下午。
莫管事手指不停地扒拉算盘珠子,我记账,同时还登记后几日的订饭。
这还是中午的忙乱。
到傍晚时,天凉些了,人越发多了。
李少跟个花蝴蝶似的,迎来送往,他带着我去二楼包间,认识前来用饭的同行们,什么绸缎庄东家、钱庄掌事……少不得要敬酒喝酒,几轮下来,我头已经开始发晕,偷偷到后院吐了会儿,继续撑着。
这些长安富商许是听到传言,知道我和李少的关系可能是“兄妹”,皆夸我有家学渊源,做起生意来一点都不差李少,还言,以后若是有机会,会同我做生意。
李少笑骂,空口无凭,若真心的,那就该表示表示。
这不,今儿丽人行又接了十几个大单。
……
天擦黑的时候,酒楼已经掌了灯,闻风而来的人一波接一波。
我扫了眼满座的宾客,轻锤了下发沉发痛的小腿,撩起面纱一角,喝了口解酒汤。
正在此时,李少疾步匆匆走了过来,他浑身酒气,脸喝得通红,可却越发精神奕奕,这男人手撑在柜台上,给自己剥了个橘子,扔进口里,腮帮子鼓鼓得,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瞧账本,斜眼觑我,笑道:“难为你,今儿跟着站了一整日,累了吧。”
“还行。”
我从柜台找了只干净杯子,给李少倒了杯解酒汤,笑道:“多亏你今日进出斡旋,否则我一人真撑不下来。”
“自家生意嘛,肯定得上心。”
李少大手一挥,将醒酒汤一饮而尽,凑近,低声笑道:“妹子,咱再观察几日,若是以后有今日三成火,我觉着就能开分店了,没想到啊,你这小妇人还真是个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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