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稳脚步声响起,我抬头瞧去,看见大福子还像往日那样,一手拎着个食盒,另一手拿着半人来高的绣春刀,笑着走进来,他恭敬地给我见礼,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在石桌上。
“夫人身子好些了么?”
大福子笑着问。
他从云雀手里接过凉手巾,擦了下脸和手,这才坐下。
“好些了。”
我笑着点头,让云雀赶紧去调几杯凉凉的酸梅汤和杏皮饮来。
“不用了,小人近来肠胃不适,喝不了冰的。”
大福子歉意一笑。
他并未看我,轻轻地将他带来的炖盅往前推了些,柔声道:“这是八珍膏,能补气血,怕夫人嫌有药味儿,我让大夫往里头加了些冰糖,喝了不会胖的。”
“多谢了。”
我心里一暖,端起盅碗,连着喝了好几口,肠胃登时暖了。
这么久了,我说过的每句话,他都记在了心上。
“你怎么这么晚来?”
我冷笑了声:“可是那位又有什么话让你传?”
“是。”
大福子无奈一笑,从怀里掏出封厚厚的信。
“那个……”
我准备同他说赵燕娇的事,看他愿不愿意给宋妈妈施压,让我顺利把人赎出来。
可话到嘴边,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没有说出口。
“你用过饭没?”
我将长发别在耳后,莞尔浅笑:“今儿从酒楼带回来些鸡枞菌,炖汤鲜美无比,让云雀再下点面,好不好?”
“没事。”
大福子咽了口唾沫,笑着拒绝。
“跟我还这么客气了。”
我吩咐云雀,去小厨房做点夜宵。
过后,我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地整理满桌的花瓣。
大福子也不说话,两腿八叉开,头杵下,双手交叠住,盯着我落在地上的影子,唇角上扬,默默微笑。
没一会儿,云雀将汤面端上来,大福子接过,说了声见笑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只是片刻,就吃了个底朝天,最后,他还从食盒里拈了只点心,将碗里的汤汁蘸干净。
“路大人这是饿了多久!”
云雀掩唇打趣。
“再去做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