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李少和阿良护着,我才能平安从教坊司跑出去。
没了呛人的胭脂和酒味,我只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呼吸都畅快了,累得弯下腰,站在街上直喘。
扭头看去,李少此时臂弯拎着个大包袱,满脸伤痕,头发蓬乱,也在大口呼吸匀气,时不时地捶打自己的心口,他故作潇洒,将自己的乱发抹平,喘着骂道:“若不是今儿多喝了几杯,瞧老子不把那王八蛋的牛黄狗宝打出来。”
说到这儿,李少冲我竖起大拇指,笑道:“妹子下手,不对,下脚也狠。”
我用手背抹去额上的汗,噗嗤一笑,转而担忧道:“要不咱们回去瞧瞧吧,万一把、把他踢坏了。”
“没事。”
李少大手一挥,终于喘过气,站直了身子,促狭道:“反正那玩意儿他又不用,今儿你踢了一脚,也算给他开荤了。”
“滚蛋!”
我骂了句李少,白了他一眼。
忽然,我发现脚凉凉的,低头瞧去,嚯,鞋没了,大概是方才跑没了吧,不对……记得朱九龄那老小子那会儿好像抓住我的小腿,不会被他抓走了吧。
第77章 谁气谁 到底谁气谁
我原本打算回去找鞋, 但又怕被那醉疯子朱九龄打骂,再说赤脚,也不好看, 于是安慰自己, 即便教坊司里的人最后发现只绣鞋,可里头的姑娘那么多, 谁知道是哪个的。
天空隐隐传来声闷雷,好像快要下雨了。
我也没多停留, 招呼李少上了轿子, 返回家中。
快到的时候, 我用帕子将左脚包上, 先行下了轿子。
此时夜空已全被黑云遮蔽,带着潮气的冷风吹来, 将我的裙角阵阵撩起,四处看去,这条小巷很是安静, 似乎是富人集居之地,宅院彼此相隔甚远, 沿路栽了柳树、银杏等, 倒是个清幽的好去处。
李少从后面轿中下来了, 他腋下夹着装了李昭字的大锦盒, 用掌根揉着被打红肿的脸颊, 疾步匆匆行到我跟前, 与我并排往巷子里走, 笑道:“长安公子的字被那疯子弄脏了,夫人莫要担心,在下会请人修复, 过几日给您送来。”
说到这儿,李少低着头,却用余光偷瞟我,笑里带着几分奸诈和狡黠:“那个……夫人那儿可还有长安公子的字画,在下想、想高价收几幅,当传家宝,传给子孙后代。”
我笑了笑:“他不轻易写,日后若是有机会,小妹帮您求一幅,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