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云雀睡得沉,我简单擦洗了下, 就躺床上。
原本我以为, 累到了极致,闭眼就能睡。
并不是这样, 我反而越发清醒,满脑子都是睦儿, 他真的是个特别乖的宝宝, 不折磨大人的, 喂了奶, 几乎能睡一晚上,而且能认得我, 看见我的时候,会笑,高兴得呀呀乱叫。
我真希望, 他会说话的时候,第一声能叫娘。
想着想着, 我又掉泪了。
我心里骂了几句自己, 摸黑, 从包袱里找到儿子的小肚兜, 盖在脸上, 闻着他的奶香味, 心绪渐渐平稳, 也终于有了睡意,可还没来得及做梦,就察觉到云雀在起床, 而酒楼的伙计们也起来收拾,隐约间,我听见李少洪亮幽默的声音,似乎在问我的心腹护卫阿良:
---“丽夫人起来没?”
---“没呢,昨晚夫人留在后厨里擦洗,直忙了一晚上呢。”
……
我没了困劲儿,扶着稍有些发晕的额头起来,洗漱后,仔仔细细地往全身涂上了几种不同功效的润肤香膏,即便住在了酒楼,我也要坚持不懈地保养自己。
今儿天热,我穿了身浅蓝色纱衣,上头用银线绣了仙鹤,梳了精致的发髻,只插了支白玉簪,并让云雀在院子里剪了支海棠花,戴在发上,如今不带孩子了,我也放心地用上了香包,化了桃花妆,总之把自己捯饬得又香又美。
戴上面纱后,我和云雀出了门。
果然,李少带着酒楼的管事、伙计、大厨还有妓.女门等在外头,他手里提着个大食盒,也是收拾得极风流精神,看见了我,忙笑着打招呼,往起拎了下食盒,眉一挑:
“早啊夫人,睡得可习惯?在下准备了些吃食,其中范家的蟹黄汤包,那可真是一绝,原本是中午开卖的,昨晚在下将他家大厨请到了家里,今儿天不亮,就催他起来做,夫人快趁热尝尝。”
我微笑着屈膝:“呦,李哥真是有心了。”
说话间,我同李少、云雀等人一齐行到酒楼的大厅,准备用早点。
东家坐一桌,其余的伙计们另坐另吃。
李少亲自将带来的汤包、粥还有小菜端上桌,贴心地问我要不要往粥里加糖……我忙说不用了,轻掀开面纱一角,吃了口粥,果然又香又甜,暖胃得很。
正在我和李少聊上午试菜一事的时候,酒楼大门忽然传来咚咚敲门声,听着特别粗鲁,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来人是谁。莫管事整了整衣襟,上前去开门。
刚打开,就从外头冲来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个头甚高,皮肤微黑,穿着武夫劲装,不俊不丑,袖子高高挽起,露出强有力的两条胳膊,双目透着凶光,一看就是个硬茬。
我以为是挑事的,谁知这小伙子虎着脸,四下环视了圈,目光落在我身上,面上一喜,挥挥手,立马从外头鱼贯进入五六个衣着一模一样的下人,这些人左右手各拎了只大食盒,首先冲我躬身行礼,然后将食盒里的吃食依次摆在桌上,足足摆满了三只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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