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厌烦地摇头。
蓦地,我想起去年看见的画面,兵部侍郎府邸外,男女老少被剥去华服,身上戴着锁链,等待悲戚命运的降临,当初仅仅是莫须有罪名,族人就被冤入狱,如今若是罪名坐实了,那结果无法想象。
我没有能力改变一切,也不能阻止一切,于是,我只能闭嘴,什么都不说。
“我真不知道!”
我发了火,“不小心”将小桌上的燕窝糕全都拂到地上。
梅濂愣住,眼里的狂热渐渐消散,他低下头,舌尖轻舔着唇,干笑了两声:“妇人不能干政,对吧,理解理解,我不问便是,等大福子回来后,我去问他。”
我当真心累,手撑着桌子,准备起身离开花厅,去洗漱。
谁知梅濂抢先一步,身子凑上前来,阻止我离开,笑吟吟地看着我,紧着问:“那你可知陛下有何喜好?听闻他不近女色,而今后宫也只有一后二妃,方才他打趣我家中姨娘众多,还……”
他顿了顿,眸中尴尬甚浓:“还有嫖,他会不会很介意臣子的私德?”
“大概吧。”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挑眉浅笑。
“你骗我。”
梅濂嘿然一笑,促狭道:“大概是你介意吧。”
说到这儿,他不放过半点机会,抓住我的手,忙不迭地求:“好人,你知道我走到现在多不容易,你得成全我,求你了,多说几句罢,往后再见面怕是难。再说了,陛下既然许你在这儿,想来也是借你的口,告诉我些事,你只管放心大胆地说。”
我垂眸,盯着他那双粗糙的手,没言语。
他一愣,忙笑着放开,扭头看不远处的炭盆,搓着手,干咳了两声,避开尴尬。
我深呼吸了口气,想起四姐夫嘱咐的话,忍住厌烦,淡淡道:“我知道一事,也不知对你有用没?”
“你说。”
梅濂急忙凑近,一眼不错地盯着我。
“去年三王之乱正盛,已经打到了江州,陛下烦心不已,那时候张皇后家主张迁都求和,而曹贤妃……似乎与魏王有联络。”
“这事我知道啊。”
梅濂笑道:“当初我还跟着魏王,帮他私下接待过曹家人,后来这事也是我给陛下写密信上奏的。如意啊,有没有别的,说点更深的,最好是陛下的底线,他最不喜欢旁人做什么。”
底线。
这个问得好。
我的底线是尊严、袖儿还有亲人;
李昭的是他的皇权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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