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我看见梅濂大惊,他慌忙将我从四方扶手椅上拽起来,拉到屏风后面,恶狠狠地瞪着我:“待会儿不许出声,否则老子立马让你一尸两命。”
说罢这话,梅濂将长剑丢在浴桶里,迅速整理了下仪容和衣裳,又赶忙将满地的碎瓷片用袖子胡乱地扫在床底,如此忙乱完,笑容挂在脸上,小跑着过去打开门,躬身朝门外的胡马行了个大礼:“公公怎地这么晚来敝府,快请进,来呀,再多端两个炭盆,让厨娘准备几个菜,温壶子好酒。”
“梅大人不必忙。”
胡马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透过屏风,我笑着朝外看,胡马昂首挺胸走进来,随他进来的还有几个提着大食盒的太监宫女。
胡马今儿穿了件玄色大氅,头上戴着暖帽,进来后四下看了圈,目光落在我这边的屏风上,抿唇一笑,他让宫人将菜肴布在桌上,见梅濂上前来要给他宽衣,他甩了下拂尘,示意不用。
“陛下看重梅大人,特意让老奴给大人送些精致吃食。”
胡马立在方桌前,手抚着缺了一角的桌子,淡淡一笑:“陛下怕大人吃不惯长安的饭菜,知道大人从前在丹阳县生活了十余年,便让宫里的南方御厨做了几道小菜,这不,陛下还亲自炖了道鱼汤。”
胡马将鱼汤二字特意说的很重,他拍了拍梅濂的肩膀,笑道:“如此殊荣,梅大人还是头一份哪。”
梅濂又惊又喜又慌,忙要跪下谢恩,谁知被胡马扶起。
“公公留下用一杯薄酒吧。”
梅濂笑着挽留,弓着身:“下官初来乍到,着实有好多规矩不懂,还望公公指点一二。”
哪知胡马淡淡一笑,道:“梅大人是最聪明不过的人,规矩嘛,日子长了就懂了,宫里事多,老奴就先回去了。”
说到这儿,胡马意味深长地朝屏风这边看了眼,摇头笑了笑,拍拍梅濂的肩,带着宫人们往出走:“梅大人,好自为之罢。”
“公公、公公。”
梅濂忙不迭跟着出去送了。
很快,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满心愉悦地扶着腰,从屏风后头出来,慢悠悠地坐在方桌前,扫了眼桌上的珍馐美食,全都是我喜欢吃的,我给自己舀了碗鱼汤,喝了口,嗯,的确是那狗东西亲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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