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让妾撮合子风和月瑟,以便拉拢荣国公。”
“你做的很好。”
李昭转动着大拇指上戴的碧玉扳指,一笑,身子略微俯下,他的脸就自我面前,我能清楚地闻见他身上好闻的小龙涎香的味道。
“可你不该存私心,为何在谢子风跟前卖惨示弱,让他帮你见高牧言?为何让云雀找李少,将张达亨约到‘不知春’酒楼?你想让谢子风更加憎恶张家,亦或是让云州谢家日后与张家对抗,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我的心彻底凉了。
瞧,他多能洞悉人的心,我所想所做全都逃不过他的眼。
“你错了啊。”
李昭捏住我的下巴,逼我直视他。
“今日瞧见谢子风和张达亨起争执的人不少,如今张达亨暴毙,张家难免不会疑心在谢子风头上,势必要与谢家对质,争出个高低来,到时候你让朕如何裁断?”
李昭摇着我的下巴,又逼近了几分,我能察觉出他在隐忍。
“妍华,你真的错了啊,朕有没有给你说过,素卿无大过,不能废后,你为何要动张家的人!”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李昭,此时,我被吓得连哭都不敢哭。
真的,当初我和梅濂撕破脸相互厮打,我都没这么害怕过。
李昭不打我、不骂我,忍着脾气给我说事实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谢子风替你八弟出头,已经传遍了半个长安。”
李昭呼吸粗重,与我的距离近在咫尺,我甚至能看到他琥珀色的瞳仁,还有微微颤动的睫毛。
“酒楼龙蛇混杂,你就真以为没人看见你的模样?若是顺着你八弟查下去,把你扯出来,张家会放过你?如今几乎整个朝堂的臣子都动了妥协迁都的心思,朕要抗战,耗死三王的实力,全靠三朝重臣张家带头撑着,他家现在翻了脸,你让朕如何自处?嗯?”
“是,我做错了。”
我默默掉泪,看着他,笑了:“我没想弄死张达亨,谁让他躲在暗处堵我!那是他自找的!”
李昭冷笑了声,松开我的下巴,站直了身子。
“他和张素卿联手毒害丽华,害我被辱,我能咽的下这口气?”
我豁出去了,朝他吼。
李昭长长地出了口气,摇摇头,语气软了几分:“妍华,你不该私下动刑,若他真有罪,自有律法来……”
“我呸!”
我朝李昭的靴子吐了口,踉跄着站起来,喝骂:“你早都知道张家对我们高家做了什么,你就是不管不问不动。律法是什么东西,那是保护张达亨这种畜生、约束制裁我和八弟这样的人的东西,十三年了,我日日夜夜活在痛苦中,无人渡我,我只能自渡,我告诉你李昭,人就是我杀的,我绝不后悔,再让我活一回,我照旧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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