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我想起此番盈袖和离,袁文清身为袖儿的娘家表哥,果真一点都不退让,不容许陈砚松和梅濂再接触袖儿,而此次江州之危,他又以一介儒生之躯顽强抵抗,赢得满朝赞誉,李昭看人果然准。
我来了兴致,又问:“那陈砚松呢?”
“精。”
李昭双眸危险一眯住:“这老贼是商人中的政客,走一步算十步,只不过太看重利益就会失了人情,瞧,他亲闺女和养子都怨他,想来他也是如鲠在喉,意难平。”
我越发敬佩李昭,紧张地心砰砰跳,再问:“那……那我丈夫梅濂呢?”
李昭将我抱的更紧了些,毫不避忌地笑道:“梅濂贪。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甭说出卖妹妹,便是给他屙一杯子尿,只要能让他升官,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从治理曹县看,他还是挺有能力,以后的仕途还会更好,只不过这名声嘛,就难说了。”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花了十多年才了解梅濂,而李昭一面都没见过,单凭密探的上报,就能这么入木三分地评价梅濂,看来他真是天生当皇帝的料。
“怎么了?”
李昭让我坐到他腿上,刮了下我的鼻梁,笑道:“可是嫌朕刻薄你丈夫了?”
“那倒不是,他本就是这样的人。”
我靠在他身上,叹道:“妾是感慨,连这些成名天下的人物都有种种弱点弊端,难道,这朝堂就没个完人?”
“倒是有一个。”
李昭唇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朕的侧妃郑落云就是个了不得的女人。她出身将门,勇气豪情自不必说,而幼年丧父,使她成长得很快,早早就承担起照顾母亲和支撑门庭的重担,后寄居太史令舅父家中,给了她饱读经史的机会,在入宫后,她经历了嫔妃间的勾心斗角,着实磨练了性子,她若是个男人,必定出将入相,成为朕的左膀右臂。”
我得承认,这世上确实有女人比我更出色。
但我真的有些吃味,李昭对其他女人这般看重。
大抵察觉到我情绪稍变,李昭噗嗤一笑,摩挲着我的背,柔声道:“小气鬼,你放宽心罢,嫖客肯定更喜欢妓.女的。”
我头枕在他的肩窝,莞尔一笑:“你才小气呢。”
说话间,我忽然打了个哈切。
我赶忙捂住口,坐直了身子,笑道:“妾身伺候您泡脚吧,待会儿您批奏疏,我再给您去熬点参茶。”
“不用。”
李昭推了下我的腰,让我起身。
他带着我走向绣床,帮我脱掉外衣和鞋子,将薄被盖在我身上,见我要起来,重重地将我按在床上,拍了下我的肩膀,半哄半命令:“你如今身上有了,熬不得夜,快睡,这是圣旨。”
“好。”
我听话地点头,侧着身睡,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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