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诗里写过一句话,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日我有能力说得上话。
我想给这些女孩子们争取一个机会,建造一个干净的屋子,教她们自食其力,教她们擦掉眼泪后好好生活。
我知道,这样的机会很渺茫。
所以我只能祈祷,并在三清真人前帮她们求个平安符。
……
天擦黑后,我才回到家里。
离得老远,就看见数个平民装扮的卫军守在外头,我一愣,李昭来了?他向来都是半夜来,今儿怎么这么早。
我由云雀扶着下了马车,疾步走进院中,抬眼望去,上房灯火通明。
胡马公公见我进来了,忙不迭地迎了上来,屈膝给我见了一礼,斜眼觑了下印在窗上的那个清瘦的黑影,叹了口气,低声道:
“殿下今儿不太高兴,下午的时候就来了,喝了好些酒,夫人是最贴心的,开解开解他罢。”
喝酒?
李昭从来不贪杯的,想来江州和长安的所有事,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了。
我点了点头,让胡马公公先下去休息,一切有我呢。
我提着裙子,快步上了台阶,推门进了屋。
朝前瞧去,李昭懒懒地坐在西窗边的方桌上,今儿穿了身月白色的直裰,乌黑的头发随意用一支玉簪绾在头顶,发丝有些凌乱,似乎有时间未梳理了,他面前摆了碟盐炒花生,一壶酒,一只酒杯。
不知喝了多少,他的脸有了酒色,人虽未垮,可眉眼间透着疲惫,看见我进来了,他一笑,还像往日那样,拍了拍肩膀,示意我过来给他揉肩。
“今儿去哪儿了?”
李昭笑着问。
我洗了手,将小荷包打开,把里面的平安符一股脑都拿出来,一一摆在方桌上,笑道:“去三清观求了几道平安符,这个是袖儿的,这个是妹夫左良傅的,这个是我丈夫梅濂的,这个是袁文清的、这个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袁世清的。”
李昭一一看过去,故作吃味:“都求了,单单不给我求。”
我用食指点了下他的额头,从抹胸里拿出个红色的小布包,按在他手里,笑道:“怎么会忘了你,喏,这是你的。”
我这次并没有给他揉肩,而是从梳妆台上拿了只红木梳子,站在他身后,将他的头发解开,给他通发,用梳子齿给他按摩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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