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他独自度过的漫长时光。
她不由抿了抿唇,心情也低落起来。
从游船码头下来后,殷妙和路德维希去看了古镇著名的皮影戏——《三打白骨精》。
演戏的手工艺人是位操着东北口音的老大哥,他扮演的白骨精旁白一出来,路德维希立刻肃容端坐,紧皱眉头,面露茫然,觉得自己的汉语水平受到了平生最严峻的挑战。
殷妙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观察他难办的表情,乐在其中,就是不帮他翻译。
看完皮影戏,两人还饶有兴致地去逛了小吃街,品尝具有美好寓意的“桥头糕”,蘸着汤汁吃的水淋豆腐角,一口一个的金鱼小馄饨,以及老板很帅的古法山楂冰淇淋……
当他们准备继续去山顶教堂拍照的时候,路德维希接到了电话。
殷妙手里举着两个冰淇淋,听他对着话筒低声说了几句德语,少见的命令式。
语气里是她从未听过的强硬与冷漠。
挂断电话后,路德维希面带抱歉:“我需要先回酒店处理点公事。”
殷妙点头:“那一起回去吧,我也累了。”
两人半道折返,刚下山抵达到酒店门口,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低调行驶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路德维希缓步迎了上去。
殷妙左右
没什么事,干脆在门口的长椅上坐下,漫不经心往那边看去。
车门打开,里面下来两个人,是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莫助理和另一个褐发高鼻的中年德国人。
中年人看到路德维希,跟找到救星一样,眼神里瞬间有了光亮。
他态度极为恭谨谦逊,语速很快地向路德维希解释什么。
路德维希却不为所动,神色淡到令人心惊。
那人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大白天里生生闷出一脑袋汗,颤抖着从包里掏出厚厚一沓文件。
路德维希没接,薄唇轻启,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中年人面色剧变,举止不由更加慌张。
殷妙遥遥望向那个令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此刻的路德维希,身上充斥着久居高位的凛冽和生人不可靠近的肃杀,是她以前从未想过也没有预见过,他会成为的模样。而他在说话时,视线无意中瞥到殷妙,明显怔了怔,紧接着像川剧变脸似的,神色温柔,如沐春风地对着她遥遥点头。
前后判若两人。
殷妙举着冰淇淋,向他挥了挥手。
又过了一会儿,路德维希和中年人似乎达成共识,先后上车。
殷妙远远看到他们打开电脑,准备开视频会议,再然后车窗上移,她的视野被隔绝。
那位被留在车外的莫助理左右看看,拾步往长椅这边走来,应该是想坐着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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