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莲娜于电光火石之间,领悟到一件令她惊恐万分的事情。
“你……你们早就认识对不对,你是为了她来的!”
她脚下趔趄地后退两步,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路德维希根本不是为了拓展新市场,为了大展宏图才来的华国,他只不过是借着这个光明正大的噱头,来实现自己的私心与执念。这些年来他运筹帷幄的决策手腕,知人善用的管理能力,以及故意营造的工作狂形象,也统统都是假的!
他表面上看着冷静自持,其实心里早就疯了,疯得彻头彻尾,疯得药石无医。
就算让他为了殷妙将勒威亲手毁灭,恐怕他也会眼睛不眨一下地照办。
海莲娜感到一阵由衷的畏惧与心悸,眼前的人是这样陌生,她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认识他。
“你不能开除我!没有总部同意,你不能直接下人事命令!”
路德维希的半张侧脸隐没在黑暗里,露出的另外一半带着冰冷的嘲讽。
“我当然可以,你忘了我姓什么?”
这个曾经令他急于摆脱的姓氏,如今却成为行使权力的尚方宝剑。
海莲娜浑身冰冷。
她当然知道路德维希的姓氏,也知道勒威背后真正掌权的家族。
但是如果今天她就这样落魄地出去,她以后该怎么办?
这个行业本就以勒威为首,她在国内又毫无根基。
——她将一事无成,一败涂地。
“我可以道歉,我可以去道歉的……”海莲娜喃喃地重复。
路德维希摇头:“还不明白吗?你不该动她的,连我也不能动她。”
极度安静的环境里,她听到他轻声念了一句。
“Sie ist die letzte Erlsoeung.(她是我最后的救赎)”
*
殷妙和蔡允泽并肩从停车场往回走。
“医生让你不用急着出院,先打完吊瓶。”
“其实我没什么事,而且恢复也很快……”
两人来到大堂电梯口,蔡允泽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眼神也骤然失去温度。
殷妙不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路德维希怀抱马蹄莲站在前面。
他径直走到殷妙面前,把花递给她
,垂眸温柔地说:“怎么下来了,好点了吗?”
殷妙没有接。
路德维希出现在这里的意义何在?
是因为关心她的身体健康,还是为了勒威的利益,请她高抬贵手,不再追究今天的事?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应,蔡允泽已经冷淡地开口:“殷妙,你先回病房,我和他谈……”
他话音未落,三人门前的电梯门“叮——”地打开。
一位面相文雅的中年男人推着轮椅出来。
紧接着,殷妙听到孟芊柔和的声音:“妙妙,你怎么又过来了?不是说好我做完检查就回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