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她眼皮落下极轻的吻。
行至半程,摆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屏幕锲而不舍地一次次亮起。
每次路德维希来见殷妙的时候,都会将手机调成静音,这段时间里,他不接任何电话。
现在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急事,执着地试图联系他。
昏暗的车内,骤然亮起的光线太刺眼,殷妙似乎感受到些微不适,无意识地往反方向偏了偏头。
路德维希注意到她的细微动作,立刻将车停在路边,握着手机下去。
停车的地方正好靠近江边,从高处能看到滚滚奔腾的潮水。
他背靠着石桥扶栏,目光留恋在车内的人身上,按下接通键。
一打打了将近半个小时,挂断电话后,他却依然站在原地,似乎不想就这么回到车内。
只要继续往前开,就总会有抵达终点,和她分别的一刻。
可他们已经分别了太久。
路德维希在黑夜中抽出一根烟,用火柴点燃。
微弱的红光明明灭灭,照亮他模糊的侧脸。
放到嘴边时,他忽然想起什么,夹着烟头垂下手腕,连碰也没碰。
任凭袅袅的烟雾静静上升,路德维希在车外站了好久,也看了那个熟睡的人影好久。
一个隐秘又荒谬的念头就地升起。
如果,如果时间能够停在这里,或者急速向后倒退就好了。
那他愿意做这个世界上最卑劣的小偷,偷走她所有独自度过的时间,偷走那煎熬孤独的六年。
让她完完整整地属于他。
作者有话要说:“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第33章
殷妙胳膊夹着好几个袋子,泪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
借着楼道内昏暗的灯光,她摸出钥匙打开家门。
屋内只开了一盏光线暗淡的顶灯,玄关正对面的墙上人影憧憧,不断摇曳晃动。
看起来像是《西游记》里盘丝洞的蜘蛛精在作法。
她被吓了好大一跳,手里的钥匙“锃”地掉到地上。
急匆匆地冲到客厅,殷妙瞪大眼睛一看。
——她的母亲孟芊女士正头戴降噪耳机,对着视频练习广场舞。
夜阑人静的时辰,她独自站在客厅空地上,一会儿伸展胳膊踢踢腿,一会儿捏着兰花指转个圈,那些起伏摇摆的影子就是她搞出来的。安静的环境,孤独的舞者,场面一度显得十分诡异。
殷妙松了一口气,无奈地喊道:“妈,你在干什么呢,吓死我了!”
孟女士见女儿回来了,连忙摘下耳机:“我在排练新动作呢,下周我们要跳这个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