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经将信将疑,将钢笔夹在二指之间,望向镜中的自己。
带卷的乌发斜在肩头,如云似雾般地披散下来;唇红如血,焰色般地烧着,像是恶中盛放的殷红玫瑰,汲取的是泥潭之暗,开出的却是极端之艳。
裴雪经突然脑中闪过一丝亮光,明白了些什么,这回她不必再在镜头前强装明媚,而是要阴沉到底。
要演成另外一个人。
指尖的白色钢笔一瞬间成了一支尚未燃尽的烟,那点红光将灭未灭,与裴雪经的唇同色,都是极其诱人的红。
单调的清纯过渡到妩媚,这是对这件旗袍最好的诠释。裴雪经此刻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冷艳小百花,而是吸引所有目光的枪炮玫瑰。
不对,这不是吸引,而是强取豪夺。
“你是很聪明的学生。”穆悬将钢笔从裴雪经指尖轻轻抽走。
“不要在我面前,以老师自居。”裴雪经瞬间收敛气场,对穆悬树立起防御屏障。
“被发现了?”穆悬将钢笔在手中盘弄,笑得不以为意。
裴雪经一瞬间觉得,刚才的自己,是不是从穆悬身上学了几分野性。
“穆悬!”就在气氛融洽之时,陆北音象征性地扣了几下贵宾化妆间的房门,随即推门走了进来,丝毫不给里边人反应的时间。
“你怎么在这?”陆北音手里拿着一沓稿纸和笔记本电脑,一见裴雪经,原本兴冲冲的情绪瞬间消散大半。
裴雪经事情已成,本就想找个由头离开,这回陆北音来了,恰好给她个契机。
“那我就先……”
“还不快走?懂不懂看人眼色?”裴雪经刚踏出半步,就被陆北音出声打断。
裴雪经一听这话,干脆在沙发上坐下,道:“刚刚拍累了,歇会儿。”
“你……”
“学姐,找我什么事。”穆悬接过陆北音手上的东西,说。
陆北音一听穆悬和她说话,眼睛里都是掩不住的光:“噢,还是上次那个……”
话到一半,她突然想起裴雪经还在这里,猛地刹住车。
陆北音和穆悬,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的?裴雪经想。两人看起来倒不像是有什么越界关系的模样。
除非,是团里的事情,而且是陆北音瞒着其他人的事。
“你们出道曲的事情?那正好小师妹在这,”穆悬的眼神让裴雪经不懂他到底是真·傻白甜还是宫斗冠军了,“一起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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