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宿,先凑合凑合吧。
她这厢在将就着休息,那头,躺在床榻之上的裴雾睁开了眼睛。
他静静地躺了会儿,待眼睛适应黑暗之后,才慢慢扭头。
他眼中露出不解的神情。
这个疯婆子,怎么还趴在桌上睡着了?
能装疯卖傻十几年的裴雾,自然是有超乎常人的耐心。
他盯着叶芷看了会儿,遂扭过头,眼睫阖上,继续入睡。
趴在桌上本就不舒服,又是初来乍到,叶芷只睡了一小会儿便醒了,上下眼皮滑溜溜的,再就闭不上了。
她便坐一会儿站一会儿,站一会儿坐一会儿。
如此往复来回,好容易熬到了天色微明时分。
外头安静了一晚上的路面上,开始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应该是下人们已经开始劳作了。
叶芷浑身一震,转身来到床榻前。
她低声唤道:“王爷?”
见他没有反应,叶芷轻轻撩起被角,手伸到他的胸前便开始解他衣服。
其实在她手触到王爷衣服的刹那,王爷就已经醒了,多年习武的习惯,人是比较警觉的,稍有风吹草动便会醒,但他的耐性又是常人所不能及的。人醒了,保持很高的警觉性,但又能表现出一副蛰伏不动的样子,任叶芷帮他脱衣。
叶芷解开他衣服上的盘扣,便开始扯他的胳膊,动作笨拙地帮他脱衣。
王爷不动,她便有些费力。
好容易脱下一只袖子,要搬动他时,她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她呼呼直喘,正犹豫要不要动剪刀的时候,王爷却忽然翻了个身。
不过,也幸亏她没有操起剪刀,否则,她止不定早就一命呜呼了。
叶芷大喜,还以为王爷是睡梦中不经意间翻的,她手忙脚乱帮其脱了上衣。
裤子相对好脱,她使力将他的裤子褪过臀部,然后绕到他的脚端,两手扯着裤脚,就准备一秃噜到底。
当裤子一点一点脱离,他的双腿一寸一寸显现在她视线当中时,她惊呆了。
手下动作变得缓慢而迟疑,眼神受惊般地看向他的腿。
他依旧闭着眼睛,右边大腿光洁紧绷,但左边大腿自根部起,几乎看不到一寸完好的肌肤,整片整片的暗红色,凹凸不平,形状各异,光看着便令人发瘆,可以想见当初受伤时该有多么的痛彻心扉。
裤子脱到膝盖上时,她便停下了动作,她竟然不忍心继续往下看了。
她急叨叨地脱他的衣服,是为了造成跟他共度良宵的假象,脱完衣服再整点儿指尖血涂抹在床上,她便可以对春羽姑姑和常公公说她和王爷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是名副其实的侍妾了。
可王爷腿的伤势超乎她的想象,她的计划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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