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燕都出来已快满一月,随着时间的推进、路程的压短,她这心里越是忐忑。
通州依然是那个通州,可是因为多了一个人,仿佛就变得全然不同了。
“那等还有半日路程的时候记得提醒我!”池虞怕关律忘记再三提醒。
关律点头,带着促狭的笑容:“世子妃是等不及见世子了吧?我等也可以加快速度赶路。”
池虞被他一脸你知我知的笑晃得脸热,连忙缩回马车里拉下毡毛挡得严严实实,“不、不必,就这样的速度即可。”
“是,世子妃。”关律答应地飞快,好像凡事都听从她的心意,他们是十二分的配合。
她有些郁闷被人看穿心思,隔着帘子瞪向外面,想要隔空把关律那可恶的笑脸给打消。
过了一会,她又惆怅地伸手翻起脚边的铜镜,这是她今天第十一次打量着自己的脸。
可恶!
大婚的时候她妆容精致,服饰华丽,美得自己看多几眼都要心动。
现在镜中的人,脸有疲色、且带病容、发乱如窝,一身狼狈和那日简直是天壤之别。
自己看了都要丧气,这幅模样感觉背起篓子都可以直接去地里插秧了。
虽然不知道霍世子会不会看重容貌,但是身为姑娘家还是不希望自己展现人前的样子不够完美。
更何况还是夫君……
池虞把镜子往角落一丢,抱着手炉往后缩起腿,叹气自语道:“我怕是再也没有比现在更丑的时候了。”
“那边什么人!出来!”
她在马车里忧愁惆怅,外面的护卫忽然暴喝一声,抽刀声此起彼伏,带出一股紧张的气氛。
“出了何事?”
过了一会,关律的声音才在外边回答:“回世子妃,无事,只是遇到几个逃难的平民,其中一老大娘摔了腿受了伤,这才发出声响。 ”
池虞掀起车帘,“受了伤?他们可是要往南边逃难的?”
“我瞧应该是。”关律对旁边的人道:“带他们上来。”
不一会几个灰头土脸的人扶着一位老人诚惶诚恐地前来。
“小姐饶命!”
他们见这几十人都是精兵骏马,早已经吓破了胆,看见他们护卫的主子是一位女子,就连忙求饶。
“诸位不必跪我,是我的护卫惊扰了你们赶路了,大娘的腿伤得重吗?”池虞抬手让他们不必跪她。
可是几人被周围这些高大护卫的气势所压,早就腿脚酸软,一时也站不起来,只是互相对望一眼,脸上欣喜。
听出了这位小姐语气中并无怪罪之意,胸口的悬石都放下了。
老大娘微微欠腰,“多谢贵人垂询,老妪的伤并无大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