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虞环视院墙的时候,里面就有小儿朗朗诵读的声音传了出来。
“看来我们没有白来一趟。”
关律走上前去敲门,院内就传来了一个温婉的声音:“请问找谁?”
关律清了清嗓音,“是挞将军托我们来的。”
院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道视窗,里面一双眼睛狐疑地看着关律,“你是说挞雷?”
池虞也走了上前,“我姓池,刚跟霍世子定了亲的那个,夫人,我是受挞将军之托,来送信的。”
池虞的声音一亮,陈桑的目光才注意到她,一看之下就知道她出身富贵,若不是真有事毋需屈尊降贵到这样下九流的地方来诓骗于她。
陈桑后退拉开门拴,扶门而立,另一只手在围裙上无意识蹭了几下,又捋起鬓角的碎发,紧张地对池虞道:“小姐不嫌,进来坐吧?”
池虞扫了一眼门内道光景,脸色并没有露出任何会让人更尴尬的神色,而是微微提起裙摆自然地走了过来。
陈桑把还在院子里朗诵的儿子叫到跟前,一边对池虞道:“让小姐见笑了,这位是我的儿子,虎儿快给小姐问好。”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儿就连忙对池虞拱手道:“小姐好。”
池虞把关律手里的食盒拿过来送到他们面前,“适逢路过买了一些给孩子们吃。”
陈桑紧张道:“这怎么好让小姐破费。”
池虞摇头,“不打紧,夫人不用介怀。”
陈桑把虎儿安顿回房间才回到院子内,还带回一壶茶,放下茶具后她又觉得这般待客显得寒碜,要去准备一点茶点。
池虞连忙叫住她,“夫人不必忙碌,先看过信吧。”
说来池虞还有些担心陈桑看出些奇怪来,毕竟这封信墨迹新鲜,谁能想到还是一天前写下的信就飞过了千里出现在了燕都。
陈桑不像挞雷大字不识,她在家族没有没落之前也是有夫子教导,学过字读过书的,但看这一手明显出自女子的字迹她有些发愣。
池虞轻咳一声,捧起一杯热茶解释道:“将军找的代笔。”
陈桑不疑有他,坐在另一侧的石凳上静静看了起来,池虞就在这个空档打量起这间狭窄的院子。
虽然院子旧小,但是里面却干净整洁,这个家只有陈桑一人在操持,可是却不见她有任何的困境苦色。
如果她也曾经是大家小姐,是怎么一步步接受这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池虞不禁看了看自己的手,阳春水都不沾的指头粉白莹润,若离开了燕都,离开了池府,她是否也能像陈桑这样慢慢接受身份地位的变化。
“小姐,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回一信?”陈桑不知道何时已经看完了,略显激动地隔着桌子站来起身。
“自然可以,夫人请便,我一定会转交给挞将军。”池虞见她站起,也连忙站了起来。
陈桑又屈身感激道:“小姐大恩,妾铭记在心。”
池虞赶紧扶起,不说挞雷对她有照看保护之恩,就在乾北营他为霍惊弦心腹,这位夫人的一拜她感觉受不住。
“夫人不必如此,都是我力所能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