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正常人就知难而退、及早离开!
池虞瞟了一眼他身侧的刀,暗暗心惊。
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在西丹的地盘放肆,还不把西丹公主放在眼里。
“你,看见我怎么不跑?”他把刀上的血往旁边一甩,血点溅了一地。
池虞瞳孔又是一阵收缩,咬着下唇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腿软。”
“没用。”他轻蔑冷笑,把头转向一侧,似乎也被这帐子里花哨的料子给吸引了目光。
池虞趁机抬头朝他后脑勺瞪了一眼,可倒霉的是这人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他猛然回头,池虞甚至来不及挪开眼,就被那双绿眸捉住了。
“你心里在骂我?”他利落伸手,瞬间钳住她下颚往上一抬,眯起那双碧绿若妖的眼眸。
“没有。”池虞怕被弯刀抹脖子,说话声音都小了几分。
“没用的小姑娘,你是燕都来的吧?”
池虞被钳制固定住了下颚,目光无处可落,就落在他的脸上。
这个人和当初在驼老头那里见到的很不一样,没有了邋遢的大胡子和浓浓的眉毛,这张俊黑的脸上五官立体,深邃的眼睛下直挺的鼻梁和薄唇搭配的宛若是画匠精心描绘而出,他很年轻,但是也很狂妄。
从他的眼中满满都是征服。
发辫从他的肩头滑下,垂在两人之间轻轻摇晃。
池虞余光下瞄,瞥见那碧绿翡玉上镌刻着一个细小的图纹,有些眼熟。
“你,也去过燕都?”
会说不难,可是没有口音才是让人吃惊的。
他单从她开口说话就能确定她的口音来自于哪,说明他曾经去过燕都,甚至他可能在燕都居住过。
可是他这模样——
池虞忽然反应过来,不敢再往下细想。
这样的人曾经会老老实实当权贵手底下玩弄的泥奴吗?
他的主人没有被他捏断脖子或者剁成几段吗?
“你现在的想法,挺危险的。”他忽然开口,面色阴沉,“我不喜欢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池虞正想反驳。
“你们燕都人都喜欢假意怜悯他人,却不知道别人的苦难正是由他们带来。”
他果然和燕都有过不好的过往,池虞头皮一阵发麻,她是不是死定了?
“想说话怎么不说,真得想当哑巴?”
他手一用力,池虞下颚骨就传来剧痛,他的力气捏碎她仿佛就像捏碎一个鸡蛋一样轻松,她意识到自己再不开口,终将无法再开口!
这个念头刚起,她骇然不已。
“我只怜悯被苦难打倒的人,不怜悯从苦难里爬出来的人。”池虞语速极快,生怕自己的话跟不上他用力的速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