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疾?”
丁甲感觉自己越解释越抹黑,自己为何如此嘴笨!
“不是、不是的,其实也算不上疾,就是身边没熟知之人的时候容易喘不上气,严重点会昏厥。”他又提高了一点音量,“啊,只要身边有人随侍,就一点事都没有,听小姐说在通州也一直有人跟着,所以不会有事。”
霍惊弦从不知道,池虞还有这样的毛病。
让人跟随,也是怕她闯祸出事。
“……世子,是有什么不对吗?”丁甲看着霍惊弦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也跟着心惊胆战。
呸,他长这嘴做什么!尽给小姐抹黑了!
霍惊弦回过神,手上的药汁都倾斜出了一些,苦味直往他鼻腔里钻。
他眉心紧蹙,“无事,你先去吧,等午后把大家伙招起来,我有事交代。”
丁甲出去后,霍惊弦看着药碗里的倒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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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倒映出碧蓝的天穹和一张昳丽的脸。
池虞的鬓发和睫毛上都挂着晶莹的水珠。
在寒凉的溪水刺激之下,她浑噩的脑子终于清明了些许。
头一回枕天席地,她一宿未睡。
可是万万没想到,就因此,她没能回燕都去。
她对着溪水洗漱,把原本的束发拆散开,正在编发辫,黑亮的长发像上好的绸缎,光泽在上面流动,像流淌的水摇曳着天光。
格桑塔娜侧首看美人临水编发,玉笋一样的手指拨弄着乌黑的发丝,头顶是湛蓝的天,身下是金灿的草野,美的像仙境。
“你们的头发养的真好,比我们养的马都油光。”
虽然相处不久,但是池虞已经被她用各种动植物比过,心中早已经起不了什么波澜。
西丹人的赞美就像是草地里跑不完的羊群,源源不断。
池虞已经编好了一侧,逐渐熟练,另一边就快了许多,她说:“在燕都,女孩子头发很宝贵的,祖母常说,头发是象征家族的荣耀,是受之于父母,需要视之以性命。”
格桑塔娜咂舌,用拇指反指着自己道:“在我们西丹,能自己杀羊的孩子就能给自己做主,别说割一截头发,就是剃光也没人会说一个不字。”
“在燕都割自己头发就相当于与家族割裂,是会被千夫所指。”
“啧,你们大周人规矩就是多。”
池虞从溪边站起,转头看见格桑塔娜正围着翻星打转。
“它怎么了”
格桑塔娜背着手弯着腰,隔空在视察它后腿处的伤,因为翻星的性子烈,除了霍惊弦旁人触碰一下就炸毛尥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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