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瑾身上仍然穿着盔甲,他把林萱抢回宫后,仍有不少军务要处理,还有宫城戍卫以及论功行赏的事。
他走到庭院里,看见躺在软榻上的林萱,累积了一天的疲惫,立刻一扫而空。
裴云瑾走上前,轻轻弯腰,在林萱的脸颊上蹭了蹭。
指腹的薄茧划过她娇嫩的唇瓣:“萱儿在这里等我回来吗?”
林萱睁开眼睛看他,他穿着银色的铠甲,看起来威风凛凛。他身后是一颗木樨树,米黄的桂花开满枝桠,落在地上,似白雪,似落云。
闭上眼,翻了个身,不看他,不想他。
林萱的心里已经长着厚厚的一层壳,不准他再次走入进去。
裴云瑾却不管不顾,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她柔软的脸贴着他冰冷的铠甲,听他絮絮叨叨地讲今日发生的事。
其他都是小事,林萱也不耐烦听,她向来对这些琐事没有耐心。
听到昏昏欲睡时,才忽然被他的话惊醒。
第一件,邧帝拒绝写禅位诏书,镇南王很生气;第二件,吕思净意图刺杀镇南王,被镇南王关了起来——镇南王还不知道吕思净的身份。
裴云瑾现在是镇南王唯一的继承人,他绝对不会让镇南王有机会知道吕思净是谁。
幸好,她嘴巴很紧,一直防着他,什么都没告诉裴云瑾。
裴云瑾道:“我已经告诉父亲,你和吕思净都是溧阳长公主的孩子。看在溧阳长公主的份上,父亲不会杀他。但吕思净情绪很激动,他变得很疯狂,完全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父亲只好将他暂时关起来。”
对于林萱兄妹的存在,镇南王第一次才知道。
他不是没有别的继承人,在认识溧阳长公主之前,他的王府里就有很多庶子庶女。但是对于那些孩子,他都没什么感情,于是给了他们母亲丰厚的银钱,将他们遣散出王府。
在他心里,只有溧阳长公主才配为他诞下继承人。
可是,溧阳长公主多年没有消息,都说她已经死了。
他已经对子嗣绝望了很多年。
现在,忽然告诉他,他有一对儿女,儿子被人残害成了太监。
哪怕镇南王满腹权谋,冷静果断,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林萱呆呆愣愣地,被裴云瑾抱回了房。
林萱已经洗过澡,裴云瑾还没有,这几日军队一路疾驰,他没什么机会洗澡,身上的气味虽然不臭,却并非林萱喜欢的伽南香,不同于伽南香的恬淡,是铁锈味杀气和淡淡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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