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她的确不敢再胡闹,却更加怕他。
每当裴云瑾碰到她的手,她就能想起那满地的鲜血。
他握住林萱不住颤抖的手,道:“萱儿,全天下所有的人都可以怕我,只有你不能怕我!”
林萱说的话却牛头不对马嘴。
她仰着巴掌大的小脸,乖巧柔顺的说:“陛下,萱儿怕疼,您刺萱儿一杯毒酒吧。要不然,让萱儿从湖里跳下去也行。我宁肯被淹死也不要被打死,太可怕了,我骨头都要被他们被拍碎,我好疼啊!陛下,板子落在身上真的太疼了,我好害怕。”
林萱蹲在地上,抱着头,一直喊疼,一直说害怕。
窗外的一声鸟鸣,将林萱从沉沉的梦里唤醒。
寝殿里的烛火已经熄灭,拔步床内的夜明珠泛着幽幽的橙光,林萱感觉到背后贴着个熟悉的身体。梦里的情形在脑海里清晰回放,吓得她猛一颤,瞬间清醒过来。
她终于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以及梦里那种肝肠寸断的绝望。
观看廷杖刑罚时那个小太监被打得吐血的画面在脑海里栩栩如生,当时她疼得骨头都要裂开了,林萱哪怕已经醒来,还记得这种痛!
梦里的林萱柔软乖巧,现实中的她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哪怕只是个梦!
既然梦里的裴云瑾让她不高兴了,她就要他也不好过。
林萱练过拳脚功夫,她捏紧了拳,骤然发力,结结实实朝身侧的男人甩了一巴掌。
疼痛感骤然扑面而来,裴云瑾还睁开眼睛,已杀意骤起。
他是经年厮杀于前线的军人,哪怕打仗五天五夜,抱着弓-弩箭矢躲在城墙后小憩,只要有危险靠近,他就能从梦中瞬间惊醒,将攻击他的敌人杀死。
林萱这一巴掌,激起了裴云瑾沉睡的杀意,杀意反扑,他以手为刀,朝对方脖颈砍过去。
终于清醒过来,他眼睁睁看着林萱面如白纸,血从嘴角流出来,闷哼一声,昏倒在了床上。
裴云瑾大惊。
“萱儿。”他去探她颈侧脉搏,掐她人中。
林萱方才悠悠转醒,眼中慢慢聚集着愠怒:“裴云瑾,我恨死你了!”
“萱儿,是我不好!”他松了口气,将她饱到腿上,擦掉她嘴角的血,给她按摩受伤的脖颈。好在这辈子的林萱是练过拳脚功夫的,她虽挨了一掌,好歹也能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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